“地鳖虫?”冬瓜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奴婢自幼长于海津镇,老宅墙根处便常见这种小虫。那日仁明殿中的气味虽腥,却绝非土腥之气,且腥气比寻常药味还要更浓几分,像是......像是要用药气硬生生遮掩那股子血腥味一样。奴婢敢断定,绝对不是简太医说得什么土元这味药材烘干后的味道。”
若说“土元”这味药材,冬瓜还只算听过名字,可一提起“地鳖虫”,那便是她从小见惯了的东西,气味上绝无认错的可能。她怕简止不信,又加重语气强调:“土腥气与血腥气很容易分辨,奴婢的鼻子绝不可能出错的。”
见她如此坚持,简止也迟疑起来,转身向孟姝请示:“娘娘,臣一时也难断定,不若臣下值后去向师傅请教一番?有些偏门的药材,未必是用来治病的,或许......是害人之物也说不定。”
孟姝沉吟不语,方才冬瓜的话点醒了她。
她翻遍医书一无所获,若真如冬瓜所言,是以药味掩藏腥气,那验证起来反倒相对简单了。
思及此,她抬眼吩咐:“有劳简太医,此事须得谨慎,万不可走漏风声。”
简止连忙躬身应下:“娘娘放心,臣晓得分寸。”
绿柳引着简太医退下后,孟姝独将冬瓜留在了花厅。
见她仍不自觉地望向门外,孟姝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有意打趣道:“近来还在跟着明月习武?”
“啊...我...我还在练呢。”冬瓜回过神来,脸上微热,声音却亮了几分,“如今已不用日日扎马步了,明月教了一套拳法。姝姝你是不知道,我近来力气见长不少呢,以往颠大勺久了还觉胳膊酸,眼下连续颠上一个时辰都不在话下。”
孟姝听着她一本正经地炫耀力气,又看她圆乎乎的脸颊、透着活力的模样,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待冬瓜说完,孟姝放缓语气,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你现下这般就最好,不必总想着减重去讨谁喜欢。若喜欢练就练,不用苛求自己,咱们冬瓜原本的模样,就已经足够娇憨动人。”
冬瓜闻言,眼睛亮了亮,窘迫也消散了大半,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羞道:“姝姝不觉得我太胖?前几日听蕊珠说,纤细些的姑娘不拘穿什么衣裳都好看,衬得人也雅致。”
孟姝笑着伸手,拉着她在身边的绣墩上坐下:“傻丫头,好看哪有定式?前朝后宫的嫔妃还以胖为美呢。你这般模样就极好,圆润里透着鲜活,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弯如月牙,比蕊珠儿瘦得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讨喜多了。”
冬瓜也不推辞,大大方方挨着孟姝坐下,笑嘻嘻应道:“那我听姝姝的,在家中时,我每日只得两碗稀粥配着野菜果腹,却还是胖乎乎的。我娘疑心我烧饭时偷吃,还为这个打过我好几次呢......”
冬瓜不似绿柳谨慎,也不像梦竹、蕊珠那样拘谨。打从被周牙婆选中、搭上那辆去海津镇的马车,她就把孟姝当成了唯一的朋友和依靠。
当年卖身为奴,她实属是最幸运的一个,不仅进了唐府,也得了安管事青睐,被当作亲孙女般疼爱。正因如此,她始终比绿柳几人存着更多本真性情。即便后来随府入宫,每当与孟姝独处,她也从不以“奴婢”自称。
也正是这份不改的赤诚,让她最得孟姝偏爱。
两姐妹就像从前在唐府一样说了些贴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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