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心啊,眼瞅着就是最后一班岗,怎么还拦不住了呢。
可他也没办法啊,写文章带动舆论,那是欧阳修的活儿,现在老登以养病之名,长驻东京大学了。
外界议论汹汹,大有要国人暴动之势。
王安石站了出来,声称如果由王党在年后接任富弼执政,他可以负责平息物议。
但凡他早一天,富弼都会答应,可现在苏轼都磨刀霍霍了,咱们搁这私相授受有意义么?
苏轼一石激起千层浪,沉寂已久的司马康也再现江湖。
怎么的,百姓给你们这帮老爷伺候的太舒服了,都开始拿“我们”不当人了,一个个活儿的挺猖啊。
大年根儿地下的,叫你们尝尝草根的力量。
第二天,内城所有的服务行业大罢工,在大户人家打工的仆役全部请假,司马康请他们去玉津园看戏去了。
炉子没人烧,饭没人做,水没人送,夜香没人收,想点个外卖,人家不营业。
想出门走远一点吧,家里驾车的仆役休假了,出门拦车,跑出租的不进内城了,只能腿儿着往外走。
大户人家家仆多还好,一两天都能对付,又不是没被苏轼围过。
难过的是那些中小勋贵和高品级官员,他们养不了太多私仆,非常需要购买市场化服务。
一旦支撑低价服务的百姓没了,他们瞬间被打回原型,所有工作都要自己动手。
无奈之下,宫中只能启用禁军、厢军来干活儿,要不统一战线里就没人了,最终全会倒向泥腿子。
富弼派出王安石代表朝廷去谈判,让老百姓赶快回来干活吧。
老王投帖下书,邀请司马康来户部,大家一块商量商量。
司马康回信,想商量可以,我总工会挪地方了,邀请王相公过来参观。
一个二品,一个从五品,谁也不肯相让。
但内城的老爷们受不了啊,虽然是冬天吧,不至于骚臭熏人,可天冷啊,我们都得自己烧火取暖了。
这些过惯了被人伺候日子的权贵上等人,哪受得了干下等人的活儿。
逼着王安石低头,您多受累,就当是为了我们,快点让仆役复工。
司马康的新地址在东城门外,原本是曹佾借给李长安的宅子,后来以两万贯的价钱转让了,现在又租给了总工会。
王安石多少有点憋火,自己堂堂副枢密使,大学士,居然要主动去拜会司马光的儿子。
叔可忍婶不能忍!
到了地方,看见大门楹联,老王暗暗的啐了两口。
装什么清高,显着你为民请命了,你们司马家什么底细我还不知道,看看我不揭穿你的面皮。
进了头道院,东西两厢加一排正房,恨不能有上百间,气势不比开封府差。
再看管理,数个房间为一个部门,几个部门并为一个区域,各司其职,井井有条,仿佛枢密院这样的要地。
通报之后,来人引领,带他到了专门接待外客的一处名堂。
这地方好不奢华,水晶跟不要钱似的,窗户、门、房顶,到处都是漏光的,屋里那叫一个亮堂。
中间一张三尺高的方桌,桌上铺着米色的台布,当中摆着一盆含苞待放的四季红兰花。
旁边放着一个册子,上面书写几个大字“劳资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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