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黑月说到一半,话语骤然卡在喉咙里。他猛地想起缪尔五世那该死的第七感:灵魂转移。以当时的情况,就算他知道真相也仅仅能做到摧毁缪尔五世的肉体,那对这个老怪物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你看,你自己也清楚,就算当时告诉你也无济于事。”玄月轻轻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黑月铁骑的成员一旦觉醒异能,就意味着体内沉睡的神之血脉已经开始苏醒。只有在濒死的边缘,我才有机会将那份血脉安全地剥离出来。”
他望向虚空深处,声音低沉了几分:“你以为破军为什么会及时赶到救人?是我用匿名的方式指引贪狼去领悟沧月的第八感,否则他怎么可能想到把黑月铁骑传送去其他时空?”
“可你明明可以把计划告诉我!”黑月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你知不知道我他妈那时候真的想弄死你?”
“黑月哥,我太了解你了。”玄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我们是最亲近的兄弟...你狠不下心杀我。”
黑月呆呆地望着玄月,眼神像是蒙着一层薄雾,映不出半点光彩。他就这样怔怔地看了许久,久到时间都仿佛凝固。
突然,他缓缓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喉咙里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
那声音起初很轻,像是从很深的地方艰难地挤出来。但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横冲直撞。他笑得肩膀都在发抖,笑得几乎喘不上气。
玄月怔在原地。他看见黑月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但那不是悲伤的泪水,那更像是一座压抑了太久的火山终于在轰鸣中喷发,将所有的沉重都化作滚烫的岩浆肆意流淌。
“你妈的,你就是吃准了老子不会弄死你。”黑月突然蹦起来,照着玄月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给了一巴掌,响声在虚空里格外清脆,“下次有这种事记得告诉我。”
“会记得的。”玄月揉着被打疼的地方,嘴角却依然挂着那抹熟悉的弧度,“文曲他们,不会死的。但四月她...”
黑月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目光落在四月已然冰冷的身躯上。
“算了,其他的不重要了。”话音落下的瞬间,黑月眼中骤然迸发出熔岩般的光辉。那对威震天下的黄金瞳再一次如同永不熄灭的太阳,在虚空中熊熊燃烧起来。
“怎么,不听下去了吗?我还有很多没和你讲完的事。”
“故事可以留着以后慢慢讲,”黑月磨了磨牙,眼底翻涌的凶光几乎要凝成实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我要把缪尔五世找出来活拆了他。”
他周身的黑雾随着话音剧烈翻腾,黄金瞳燃烧得像是两团炽烈的太阳。
“这才像你啊,黑月哥。”玄月轻笑。
沧月的目光无声地落在黑月身上,冰封般的唇角竟也牵起一道极浅的弧度。
“打消一下你的积极性。”奥丁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缪尔五世并不是我们的对手,但他不是个会和我们正面硬碰的人,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暂定为他已经得到火元素了。”
“那就找到他然后打断他的狗腿。”黑月咬着牙说。
“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揪出他来,我也不必大费周章借你引蛇出洞了。”奥丁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下次照面时,他恐怕已掌控半数的平衡之力。若情况更糟...或许我们将面对一位重临世间的平衡之神。”
“搞砸了可别赖我头上,我就是个给你跑腿的。你最好心里有数。”黑月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黄金瞳里火光跃动。
“我承认是我失算了。”奥丁竟点了点头,锈迹斑斑的肩甲在虚空中发出沉闷的摩擦声。他话锋忽地一转,黄金瞳微微眯起:“不过还有一件事是...你妹妹未必没有转机。”
这句话一出,不仅黑月,连沧月和玄月的目光也齐刷刷钉在奥丁身上,虚空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你...刚才不是说救不了吗?”黑月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现在依然坚持这个判断,我无能为力。”奥丁的黄金瞳明灭不定,“四位‘皇’之间的法则相互制衡,谁也无法彻底凌驾于另一方之上。”
他沉默了许久,鎏金般的瞳孔中仿佛有无数念头在激烈交锋。最终,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声音沉如古钟:
“但四皇之中,确有一位...其权能可以超脱生死的界限。”
黑月的瞳孔骤然收缩,脑海中飞速闪过奥丁方才的话语碎片,答案也呼之欲出:“北域之主?”
“...是的,北域之主。”奥丁的叹息声仿佛裹挟着千万年的风霜,“他在我族的尊号,是为‘不死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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