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恩利尔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震得整个虚空都在发颤,连黑月都被惊得一个激灵。
“你他妈吼那么大声干什么?!”黑月又惊又怒地瞪向恩利尔。
但恩利尔完全无视了他的怒斥,黑袍无风自动:“它绝不能重现世间!绝对不行!君王已然失踪,这世上再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制约那个怪物!即使其他三位‘皇’也不行!”
奥丁依旧沉默着,黄金瞳中的火焰明灭不定。
黑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没来由地想起希腊神话中的俄耳甫斯与欧律狄刻。传说俄耳甫斯因妻子欧律狄刻被毒蛇咬亡,冒险进入冥界以琴声打动哈迪斯,获准带妻子返回人间,但被禁止途中回望。因违背禁令回首确认,导致妻子永堕冥界。
他第一次听到这个神话故事的时候就感到一种不适感,那种不适来源于某种“异常”,但没人能说明那“异常”是什么。神话中没有说过欧律狄刻为什么不能回头,就像现在他们为什么对这位北域之主讳莫如深。
“所以列位...你们能不能讲讲这位北域之主到底是个什么神仙。”黑月指指奥丁,“你这种猛男都不愿提起来?”
虚空中几位神明交换着眼神,仿佛有无形的电波在他们之间窜动。恩利尔的黑袍无风自动,因陀罗的尾巴焦躁地拍打着虚空。
“自从我族有历史记载以来,北域就一直是一个禁区。在我们统一各个域之前,那些纷争的族群会将战败者或是罪者流放到北域。”恩利尔先开了口,“说是流放,但其实...再没有任何生还者回来,他们都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什么叫...变成了它的一部分?”黑月感到一阵恶寒。
“整个北域都是它身体的一部分,踏入北域的生物同样会化作它身体的一部分。”奥丁接过话头,“若将世界比作精密的程序,君王这般的存在便是规则的编写者,万物皆是按律运行的代码。而那个东西...则是这个程序中的bug。若它当真出自某位神明之手,那创造者必定倾注了世间最深的恶意。”
“我再重申一次你们整个种族都让我觉得邪门...”黑月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我本来觉得搞点赛博义肢或者寄生附体已经很离谱了,这个他妈的听起来根本就是克苏鲁片场跑出来的吧!”
“无论从我们族群的视角,还是宇宙的法则来看,它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异常’。”奥丁眼中的金焰明灭不定,仿佛在回溯某些被封存的记忆,“曾经我们四皇各司其职,东域之主执掌拉纳凯亚的白昼,西域之主统御黑夜,而我负责整个族群的刑罚与裁决...”
“等等,‘掌管’具体是指什么?”黑月忍不住打断,“我理解你管刑罚,但白天黑夜这种自然规律...”
“拉纳凯亚的运转本就依托于我们的权能。”奥丁的黄金瞳中流转着星轨般的纹路,“每位在龙族史上留名的存在,都执掌着世界法则的一部分,譬如风灾洛顿操控气候,恩利尔维系整个拉纳凯亚的磁场平衡,而我除刑罚外,还负责稳定拉纳凯亚的空间结构以及...”
“行了行了,知道各位都是通下水道修WiFi的全能大神了。”黑月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所以那位北域之主到底是管哪块的?”
虚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奥丁鎏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良久才沉声开口:
“它...什么都不管。”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让周遭的星光都仿佛黯淡了几分。因陀罗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巨大的尾巴不安地卷曲起来。
“卧槽,你们族群也有吃空饷的啊?”黑月的眼睛瞪得溜圆。
“不...”奥丁似乎极不情愿继续这个话题,“在北域三灾之中,不死之王还有另一个称谓...‘战灾’。”
“战灾?”黑月皱起眉头。他倒是隐约记得这个概念,那是当初艾米博士逼他读佛经修身养性时囫囵吞枣看来的。佛家说什么大三灾是火水风,小三灾是饥馑、瘟疫、刀兵。按这说法,“战灾”顶多也就是小三灾里“刀兵灾”的变种,听起来实在配不上那位让众神讳莫如深的存在。
“是的,战争之灾祸,独行的众军,生命树的顶点,一切理论知识与逻辑的禁地,一切智慧生物不可终日的恐惧。在我族鼎盛时期,它的职能更接近一台纯粹的战争机器。”
“我靠,已经不是克系了,原来某基金会档案里跑出来的收容失效物...”黑月倒抽一口冷气,“你们君王都强到能随手改写现实了,还养这种疯狗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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