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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 94(2 / 2)

或许是柳依棠给她的感觉不同,孟望夕没做隐瞒。

她告诉了柳依棠一切。

最后她更是说,她怀孕了。

孟望夕本以为柳依棠一定会厌恶自己,会斥责她不守妇道,可令她意外的是,柳依棠都没有,她只是问,这孩子要怎么办。

孟望夕觉得她是有报复的心理存在的。

她要这个孩子。

柳依棠知道她的想法后,直接把远在伦敦的周霁华叫来深城。

之后的事情水到渠成。

来年开春的时候,周霁华多了一个女儿,因为孟望夕身体原因,孩子早产。

那时知晓两人婚姻状况的人都在猜,这是孟望夕的挽留方式,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人还有了孩子,她为了巩固地位,生孩子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旁人又是惋惜。

要是生的是儿子多好。

或许是多了个女儿,那一年多,周霁华彻底忘了自己在伦敦还有个私生子,他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小女儿身上。

他事事亲力亲为,远比当年周云川刚出生的时候,还更有一个父亲的样子。

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往前走。

所有的表面平静在小女儿三岁那年被打破。

当时的孟安安还不叫这个名字,叫周瑜安,小名叫安安。

周霁华的意思是,希望女儿一生无虞顺遂。

孟安安三岁时,有次和幼儿园的小朋友闹得不愉快,磕破了额头,这可把周霁华心疼坏了,立即带她去私人医院做检查,其实只是一点皮肉伤,但周霁华放心不下,直接做了全面检查。

其中就少不了抽血,当时周霁华看了报告,知道女儿没事后,开开心心把她带回家,等回到家,一家四口人吃饭时,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当即上楼拿女儿的体检报告。

他是A型血,而孟望夕是B型,可女儿却是O型血。

他第一反应是医生那边弄错血型了。当时他笑着和孟望夕说了这事,孟望夕慌忙中又带有几分淡定。

周霁华当时大脑都懵了。

但他不愿相信,他不相信孟望夕会背叛自己。

次日他拿了自己和女儿的头发再次去做亲子鉴定。

得到的检查结果并不是自己所预期的那样。

他和女儿没有任何生理学上的亲子关系。

周霁华愤怒回到家质问孟望夕,孩子是谁的。

孟望夕没说,只是拿出离婚协议让他签字。

周霁华没签,直接撕掉了协议,然后同她冷战。

两人的事终究是纸瞒不住火。

离婚的事再次被搬到台面上,这一次孟望夕也没再瞒着自己的儿子了,而那时正在上初中的周云川,有天放学回到家里,迎来父母即将离婚消息的同时,同时也知道了父亲在外面有个孩子。

当时那小孩已经六岁了,马上就要读小学了。

这也就是说,六年前父亲就出轨了。

人生观念才刚开始萌芽还来不及长大就此被迫折断,周云川开始发现他不知道该去看待他一向引以为豪的父亲。

那个从小培养自己,不论多忙也会抽出时间参与他人生每个时节最重要日子的人,会一次次教导他该怎么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会告诉他作为男人,第一课要学的便是如何尊重女性。

就是他引以为豪,将其作为榜样信仰存在的父亲,早在许多年前背叛了他们的家庭。

可这似乎还不够,父亲并没有认错的态度,面对母亲的坚决离去,他则是动用非比寻常的关系,将母亲硬生生留在身边。

那时父亲被母亲逼得无法,说出了母亲在外出轨并有孩子的事情。

周云川至少以为,是父亲有错在先,家里人多少会站在母亲这边,却发现事实不是这样的。

他们对于父亲出轨有私生子一事反应平平,却严厉苛责母亲,将其贬骂得一文不值。甚至他们要处理掉母亲出轨的罪证——将妹妹处理掉。

周云川极力阻止,却因为年龄小,被打得很惨。当时父亲周霁华严厉斥责他,说:“你母亲践踏了我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尊严,她把那个孽畜生下来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她甚至瞒了我三年,这三年里我头顶就带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尽心疼爱一个和我没有任何半点关系的孩子,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我不想动你母亲分毫,但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

周云川年纪虽小,但思维却是极为清晰的,他问:“那您呢?您在外面瞒着母亲又生了个孩子,母亲又何尝不是个笑话?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周霁华当即甩了一巴掌过去。

他说:“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也是我要教会你的另一课。你读过那么多书,我也带你见过那么多世面,男人在外花天酒地是常有的事,你见过哪个女人敢这样的?”

那是周云川第一次对父亲失望。

从前在他面前伟岸高大的人,一下子变得猥琐而可恨。

但事情远没有完,反而是朝着愈演愈烈的方向发展。

由于周家和孟家关系牵扯颇深,在孟望夕一再坚持咬牙非离婚不可的情况下,周霁华剑走偏锋,打算鱼死网破。

他不惜以毁掉周孟两家来迫使孟望夕回头。

在那种危急两难的抉择下,孟望夕绝对做不到丢下家里人。

她再一次妥协了,但她的妥协是有要求的。

一是周霁华认下小女儿,当成亲生的对待;二是两人分居。

两个条件,周霁华一个也不同意,甚至他暗地里在悄悄安排将小女儿送到大山深处找户人家认养。

他势必要掩盖自己备受屈辱的一面。

那半年里,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周云川只得求救柳依棠。

当时周家拥有话语权的人是柳依棠,而他这位奶奶又是说一不二的人。能在爷爷背叛婚姻的情况下,卧薪尝胆多年,在爷爷离世后,一举将周家拆得七零八落的人,他十分肯定,能帮母亲和妹妹的人只有奶奶了。

让他庆幸的是,奶奶在听完他的请求后,同意出手帮忙,她会把妹妹的事情处理好,但同时她希望他出国读书。

柳依棠说:“你父亲不是个正面的例子,我不希望他给你带坏头。”

周云川同意。

柳依棠出面后,事情处理得很是顺利。

妹妹得以留下,同时改姓孟,唯一不足的是,父母仍没有离婚。

周霁华同意在小女儿的事情上有所让步,将这份屈辱打碎牙齿和血吞,但坚决不同意离婚,而在这不离婚的基础上,他更是对孟望夕发誓,不会去找小女儿的亲生父亲是谁。

两人达成一致的意见,生活逐渐平静。

可很快的,周霁华便发现孟望夕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了,有好几次,他亲眼目睹她对着另一个男人的照片流泪,而照片上的男人和自己有所相似之后,他彻底意识到,孟望夕不会再爱自己了。

有时候男人的心思就跟海底针似的,让人无法揣测。

在孟望夕最爱他的时候,他不珍惜,一次次犯错;而当孟望夕彻底放下他了,周霁华又开始着急了。

为了让孟望夕回心转意,他不惜带孟望夕到深城见那个男人。

多年来那个男人一直在深城大学教书,感情上一片空白。

周霁华问孟望夕,比起赝品,为何她就不愿看看正品。

孟望夕说,因为她觉得脏。

就此,两人开始长达了二十几年互相折磨的婚姻生活。

后来,周霁华更是带着孟望夕搬到港城生活。

港城离深城并不远,他就是想看着孟望夕痛苦,明明离喜欢的人那么近,却触摸不得,只能遥遥相望。

那几年,孟望夕的精神愈变愈差,周霁华总有方法折磨她。

□□上的、精神上的,她不让他好过,他就变本加厉报复在她身上。

她们也从最初人人艳羡的夫妻,在岁月的长河中,逐渐变成了一对令人惋惜的怨侣。

周云川看在眼里,他每年都会去港城几趟,每一次过去都是要带母亲走,他以为最大的阻碍会来自父亲,最后他却发现母亲并不愿和他走。

有时母亲也会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和父亲感情和谐的模样,但他知道当那座房子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上演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令人绝望的场景。

人人都想让旁人看到愿意看到的事情,而粉饰和平是最好的方式。

但周云川从未有过放弃。

他十年如一日地都在坚持想要带母亲走。

等待了十几年的时光,他等待的那通属于母亲拨来的电话终于响起。

电话中,母亲很平静地和他说:“云川,我向你父亲提出离婚了。”

周云川连夜飞往伦敦。

他一心想的是,这次一定要带母亲走,她的前半生已经被太多事情桎梏住了,而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她去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这一次,没有家族荣辱压身、亦没有孩子牵挂,再没有什么事能让母亲停住奔赴自由的脚步。

周霁华在伦敦有两处固定住所。

一处是他后来买下养他的情人,一处则是当年他和孟望夕来伦敦留学时购买的。

当年两人在那处漂亮的小洋楼里,共度了青春年少最美好、最纯洁的一段时光。多年后,当日历不知道翻过多少张,那年在这里满心依偎他的女孩,向他提出离婚。

这一次孟望夕是有所准备而来的。

经过这些年的忍辱负重,周霁华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划拨到子女身上,而他那些放在海外的资产,则被孟望夕用各种手段挪到自己名下。

包括他用来养情人的房子。

他终于成了手无寸铁之力的那个人,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周霁华异常愤恨。

尤其当孟望夕拿出这些年他虐待自己的录像带,她不惜撕开自己的伤疤展示在外人面前,也要和他划分界限。

这一次,鱼死网破的人成了她。

周霁华坚决不离婚。

就算他分文全无,就算闹到打官司他说不定要坐牢,他也坚决不会离婚,更不会放她走。

周云川赶到的时候,周霁华满腔愤怒,擡手就要甩孟望夕一巴掌,他走过去拦住,而后甩开,将孟望夕护在身后。

周霁华颤着手指着母子俩,说:“真是好妻子好儿子。这么多年我就是太仁慈了,早知道如此,当年我就该一次做绝,让你省得这时候和我作对。”

孟望夕一改之前的柔弱姿态,她说:“不离婚我们就法庭见,我们彼此之间最难堪的事情都做过了,上法庭不算什么。”

周霁华目眦欲裂,厉声质问道:“你想要的我都给了,女儿我认下,财产我全部留给他们两个人,这还不够吗?”

“不够!你将一半的资产悄无声息挪到国外要留给别人,而你的儿子女儿只能拿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你却做出一副慷慨的样子,还想妄想把手伸向我女儿的孩子,周霁华我当年就和你说过,我同意留在你身边,前提是你不能动我的孩子。”

周霁华面无表情地看了她许久,而后说:“我在做什么,你都知道。”

孟望夕说:“是,你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让我不得不在你面前委曲求全,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同样的事情我绝不可能让他发生第二次。”

周霁华笑着看她,笑了一会,他说:“你妄想离婚。我不会在上面签字的。”

孟望夕说:“那我们回国法庭见。”

周云川当即带着她离开。

车子驶在平静的街道上,孟望夕望着窗外,神情柔和。

周云川说:“打官司的事,我会给您请最好的律师。”

孟望夕说:“辛苦你了。”

“您愿意离婚离开他,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孟望夕说:“这些年你一直怪我不肯离开他吧,可是云川,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就像你奶奶,你爷爷背叛了她,她有一走了之吗?卧薪尝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描述通常都用来形容男人,可女人也可以的,只要她们想做。”

周云川正要说话,这时车后传来划破天际的一道声音。

他通过后视镜就要查看后面的情况,以便应对,下一秒,他急转方向盘,然后朝孟望夕的方向抱住,用自己的身躯保护她。

当黑暗袭来的那一刻。

他想,希望母亲能够平安无虞。她才决定脱离那个人,开始追求自己的生活,她一定不能有事。

同时,他又在想,这个跨年夜,他似乎要对梁招月食言了。

他恐怕不能在国内跨年夜的当晚,站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了。

某种意义上,这是他们互通心意后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跨年夜。

而他却不能如期站在她面前了。

他更看不到,她双眼明亮,满是惊喜的样子。

她会怪他吗?

应该会的吧,她那么不喜欢希望落空的一个人。

想到这,周云川被一股浓郁的悲伤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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