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守军赶紧把城头上备好的菜油桶搬过来,拔掉木塞,顺着城墙往下倒。金黄的油顺着墙砖流下去,刚好淋在最前面那辆撞车的轮子上。一个守军眼疾手快,扔了个火把下去,“轰”的一声,火苗瞬间窜起来,把撞车烧得噼啪响。
“好!”城上守军欢呼了一声,可还没等他们高兴完,秦军那边就冲过来几个拿着水桶的士兵,不管不顾地往火上浇——虽然没完全扑灭,但火小了不少,剩下的秦军接着推着撞车往前,“咚”的一声,狠狠撞在城门上。
城门晃了晃,城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徐元喜心里一紧,又喊:“再推一辆油桶!快!”
可这次没那么顺利了——秦军的弩手像是盯上了城上的油桶,几支弩箭“咻”地射过来,刚好扎在搬油桶的民壮腿上。那民壮惨叫一声,抱着腿滚在地上,油桶也翻了,菜油洒了一地。
“将军,不行了!”另一个将领凑过来,声音发颤,“秦军太多了,咱们这三千人根本顶不住!胡彬将军的水师怎么还没来?再不来,城门就要被撞破了!”
徐元喜也想知道胡彬在哪。他昨天还收到胡彬的信,说已经到了硖石津,最多两天就能到寿阳,可现在都过去三天了,连个水师的影子都没见着。
“再等等!”徐元喜咬着牙,“谢相让咱们拖时间,只要再拖一天,说不定援军就到了!”
话是这么说,可城上的局势越来越糟。秦军的云梯已经架上了城墙,几个秦军士兵顺着云梯往上爬,手里的刀明晃晃的。
守军赶紧用长矛去捅,可秦军后面的人跟疯了似的,前面的人掉下去,后面的立刻补上,根本杀不完。
“将军!东边的城墙被撞出裂缝了!”一个士兵尖叫着跑过来。
徐元喜赶紧往东边跑,刚到拐角就看见——城墙的砖石已经塌了一块,露出一个能容两个人过的缺口,几个秦军士兵正从缺口里往进冲,守军拿着刀跟他们拼,可没几下就被秦军砍倒了。
“杀回去!把他们赶出去!”徐元喜拔出佩剑,就要往下冲,却被身边的校尉拉住了。
“将军!别去!”校尉哭喊道,“咱们的人快死光了!再拼下去,连您都得交代在这!谢相不是说了吗?不可守就投降!咱们没必要跟城一起亡啊!”
徐元喜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往城下看——秦军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上冲,城上的守军已经没多少了。
他想起谢安给他的那封信,“尽可能拖延,不可守则降”,当时他还想着要坚守到底,可现在看来,坚守就是送死。
“将军,您看!”有人指着北边喊。
徐元喜抬头一看,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苻融亲自骑马站在北边的高地上,手里举着一面黑色的大旗,旗子一挥,秦军的喊杀声更响了,连渡船都开始往南岸划,显然是要从侧面夹击。
“罢了……”徐元喜叹了口气,把佩剑插回剑鞘,“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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