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册抄本不能作为实证,加之大理寺办案的人还未查实......震北侯甫回京,当是辩护贡品之事。”
孟姝从书案上的锦盒中取出一枚双驼纹金牌,是当年皇上赏赐下来的,她和纯贵妃、皇后各收到一枚。
这金牌做工不算精美,也无甚出奇之处,许是正因如此,震北侯才中途截了几枚。
绿柳轻声问道:“娘娘,奴婢愚钝,有些想不明白。震北侯府名下亦有产业,侯夫人虽为继室,其娘家却是西南有名的药材商,侯府理应不缺银钱。若说指使江家在豫州敛财尚可理解,又何须冒着欺君之罪私吞贡品?”
孟姝静默片刻,方道:“怕是早已做惯了这等勾当,震北侯府表面光鲜,内里却早已是个空架子。又或是因某种原因,震北侯府急需大量银钱支撑也说不定。”
绿柳闻言不敢深想,只低叹:“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又想起一事,忙禀道:“对了娘娘,皇上此前派掖庭令童大人出宫办差,方才听闻他已回宫。”
“不必特意打听,咱们暂且静观其变。”孟姝叮嘱道,“按夫人所说,若宝莲姑娘此番竟功,震北侯府定然难逃罪责。”
“奴婢晓得了。”
仁明殿内,烛影幢幢。
知雪趁着尚宫局宫女交接日常用度的间隙,悄然接过一张纸条,迅速纳入袖中。
花厅里,皇后接过纸条展开,目光急扫而过,脸色倏地惨白如纸。
“鬼女......死了。”
她喃喃低语,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彻底熄灭,连声音都透着枯槁:“魂蛊...也没了。”
知雪眼见皇后整个人如被抽去魂魄般萎顿下去,心下焦灼。
她伸手将皇后手中的纸条取出来,就着烛火上引燃。随后小心斟酌着劝道:“娘娘,奴婢虽出身岭南,但始终觉着...魂蛊之说太过玄异,褚大夫师徒二人皆因蛊术丧命,娘娘不如......就此收手吧。”
皇后怔怔望着那簇跳动的火焰,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凄惶:“没了...什么都没了......连最后一点指望,上天也不肯给本宫留下。”
泪水无声滑落,她却浑然不觉,“想法子给父亲传信,若他当真贪墨过赈灾粮款项,让侯府设法补救,也总好过抵死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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