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语气沉稳,再次叮嘱:
“只是这转机虽有,殿下需恪守三则:”
“其一,三年内不可再劳心政务,需在清静之地静养,让气血慢慢回补;”
“其二,每月需辅以药膳调理,珍稀药材不可断缺,不可有半分懈怠;”
“其三,切忌情志波动,尤其不可忧思过度,否则便是仙丹妙药,也难挽颓势。”
“殿下若能一一做到,待气血充盈之日,或有得子之机。”
李弘紧紧握住裴蓉蓉的手,语气坚定地许下承诺:
“李弘一定会谨遵先生嘱咐,绝不敢有半分违背!”
事毕,李弘命王益寿奉上厚重诊金,又对孙思邈再三言谢,礼数周全。
待孙思邈离开后,裴蓉蓉扶着李弘坐下,眼中满是欣喜与希冀:
“殿下,有孙先生的药方,再遵他嘱咐安心养病,殿下的病定能痊愈。”
至于子嗣一言,裴蓉蓉不敢多言,只垂着眼睫帮李弘掖了掖锦被。
东宫一年未传好孕,储君无子,
她知道帝后心中恐怕也迫切期待,朝堂上已有御史隐晦提及立嗣之事,
连带着宫里的风声都渐渐紧了。
她心中也倍感压力,却只能将焦虑压在心底,柔声道:
“殿下且放宽心,身子养好了,往后的事自有天意,我们盼着殿下早日康健。”
李弘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亮,唇边笑意更深,语气温柔:
“是啊,有你日夜相伴,又有孙先生的良方,何愁病症不愈,何愁心愿不成。”
窗外的阳光透过车帘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这一路的奔波与艰辛,所有的焦虑与担忧,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值得。
王延年见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也松了口气,连忙吩咐手下收拾行囊,
在终南山脚寻了一处僻静清幽的院落,让李弘住下静养,静待一月后的复诊。
八月初十,蓬莱宫,
车帘被王益寿轻轻掀开,裴蓉蓉扶着李弘缓步走下銮驾。
李弘抬手理了理衣襟,目光扫过熟悉的宫墙,唇边露出浅淡笑意:
“终于回家了。”
“殿下身子渐愈,便是最大的幸事。”
裴蓉蓉轻声应道,伸手替他挡了挡迎面而来的风,
话音刚落,便见一群人簇拥着朱红色的身影走近,正是武媚娘。
她衣摆上绣着繁复的翟鸟纹,鬓边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目光落在李弘身上时,
原本略带锐利的眼神瞬间柔和了起来,快步上前:
“弘儿,可算盼得你回来。”
李弘躬身行礼,声音虽仍稍显虚弱,但比起三月前已经沉稳许多,不复往日的细弱飘忽:
“儿臣见过母后,劳母后数月牵挂,儿臣心中实在不安。”
他说着抬头,原本蜡黄泛青的面色已褪去大半,透出几分健康的莹白,
连眼底的倦怠都消散许多,只余浅浅的疲惫,一看便知身子确有好转。
“快免礼,身子刚好些,不必多礼。”
武媚娘伸手扶起他,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腕上,片刻后才松开,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脉象确实沉稳许多,孙先生果然医术通神。”
进入内殿,
王延年连忙上前,躬身将孙思邈的叮嘱一一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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