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萧维膑开口,文士便抢话道:“此事自当由下官去说清,连累二位知铨,下官罪该万死!”
刘毓崧朝二人作揖,姿态谦卑有礼,并未因向锦之事慌得失了分寸。
宋灵淑内心正恼着此事,忍不住别过脸,不想再看此人,“御史台巡察之事,我自会上报,最后如何处置,就看西京那边如何决定……”
如果没有赵慕儿的秘信,她也不相信自己看错了人。
刘毓崧确有才能,也并非贪财图利之徒,来洛阳不过半月,在学子间风评甚佳,可见此人并非全然伪装。
萧维膑冷哼一声,早已面若冰霜,对刘毓崧鄙夷至极。
刘毓崧面皮红热,揖行一礼,转身独自走向上阳宫。
杨主事见萧侍郎态度反常,又听宋中丞提到巡察御史,胸口不禁砰砰直跳。
“刘毓崧考课当真是作假?”
“岂止,若非我再三逼问,他还不肯说。”宋灵淑看着那道孤零零的身影,内心只觉烦躁,“当真是自寻死路,此次东选算栽他手上了……”
刘毓崧考课作假,后面评级皆作不得数。
若不是刘毓崧事迹被大多人知晓,此事尚有回旋余地,只需划掉刘毓崧的名字,其他人照常领取告身符牒上任便好。
偏偏整个洛阳的都已经知晓刘毓崧的大名,且试判与铨试皆被评为上上,成了东选魁首。
莫说朝中众臣不信服此次东选评级,便是普通百姓听闻,也同样质疑知铨在考量评级时,是否曾收受过贿赂。
他们一致同意将刘毓崧安排入门下省,说不知情由,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宋灵淑想到此,只觉浑身无力,她千防万防,终归还是功亏一篑,“萧侍郎,这可怎么向陛下和长公主解释……”
“刘毓崧评考能作假,根源在巡察御史受贿,若殿下肯帮着说两句……”
萧维膑说着说着就息了声,连他自己都质疑东选前资官里,还有没有作假之人,如何要求他人帮着求情。
再者,昨日渚明谋划对付他,背后之人便是齐王殿下。这两起事虽目的不同,背后却是冲着东选而来。
宋灵淑浑身一个冷颤,齐王不仅不会帮着,还是他将向锦接到洛阳,否则就算刘毓崧考课作假,也没那么快告发此事。
待告身和符牒派发下去,东选结束,后面出事也由吏部和御史台出面追查,不会连累整个东选遭人质疑。
萧维膑眼看着上阳宫外聚拢的人越来越多,脸色越发变得难看。
“我们也去看看,我倒想听听刘毓崧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人急着赶到洛阳告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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