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黑石营地的灯笼在风里晃着昏黄的光。陆锦棠攥着旧令牌贴在墙角,杨明汐则猫腰摸向西侧岗楼——按照计划,她要先解决那名持弩的守卫。
指尖刚触到匕首柄,斜刺里忽然飞出一枚石子,精准打在守卫的膝弯处!
“谁?”陆锦棠瞬间将杨明汐护在身后,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阴影里走出五六个黑衣人,为首的人身材挺拔,腰间挂着枚青铜腰牌,上面刻着“兵部巡防”四字。
“在下陆德理,奉兵部尚书陆德博之命而来。”那人声音低沉,目光却紧盯着陆锦棠的脸,“阁下既持陆家旧令牌,可识得‘松涧煮茶’四字?”
陆锦棠一怔——“松涧煮茶”是他幼时跟陆德博学棋时的暗号,当年陆德博还未入仕,陆锦棠常带他在千荒山的松涧边喝茶对弈。
“茶煮三滚,棋落七子。”他接出下句,陆德理眼中的警惕才淡了些,上前一步低声道:“幺叔,大哥察觉王国舅异动,再加上他天天找大哥的茬,大哥知道王国舅怕是想动陆家了,又收到二伯出事的消息,知道你在新云府,肯定回来营救二伯,怕你遇险,特意让我带人死守黑石营外围,等你过来。”
杨明汐刚松了口气,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陆德理立刻示意手下熄了火折子,众人缩在暗处,只见三道身影贴着营地的铁丝网移动,动作迅捷,腰间别着西亭府的铜制印鉴——是知府的人。
“你们是唐家航的人?”杨明汐忽然开口。
那三人猛地转身,为首的人眉头紧锁:“你怎知府尊名讳?”
“去年你家府尊在荒山遇刺,是我家先生救的他。”杨明汐指了指陆锦棠,“当时府尊还留了块‘唐’字玉佩做谢礼。”
那人看向身后的人,伸手向杨明汐拿令牌,陆锦棠果然掏出块玉佩,递了过去。
那人借着月光看清陆锦棠的脸,才松了手:“在下唐忠,奉府尊之命来救陆二将军,府尊说王国舅要对陆家赶尽杀绝,必须先把三公子救出来。”
三波人马刚凑到一处,营地东侧忽然传来马蹄声!
唐忠脸色一变:“是王国舅的巡逻队?不对,马蹄声太沉,像是老兵……”
话音未落,十余名骑兵已围了过来,为首的老将身披玄色披风,须发皆白,手里握着半截生锈的兵符——那是当年先皇赐给孙继忠的“镇北符”!
“孙老将军?”陆锦棠失声开口,他幼时见过孙继忠,那时孙继忠还是他父亲孙老将军的副将,后来孙家遇难,陆家遇难,再到他救了疯癫的孙家三兄妹,他没现有想到,这个时候,孙继忠竟然也来了。
只是现在,他变成了孙老将军。
孙继忠勒住马,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陆锦棠身上:“锦棠小子,你爹当年救我爹一命,我肯定要还,至于你救我们兄妹三人和睿亲王的命,后面有机会再还。如今陆家有难,我孙继忠岂能坐视?”他翻身下马,把兵符递过去,“这半截符是信物,王国舅的人认不出,咱们进去救人!”
陆锦棠一愣,心中暗笑,“这哪里是进去救人啊?明明是进去摆谱嘛,这样明晃晃的进去,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孙老将军到访呢!”
唐忠看着孙老将军的样子,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大家不要掉以轻心,万一王国舅耍赖,咱们才能……”
陆德理看着陆锦棠那信任的样子,知道唐忠是有些过分小心了,但是还打了个手势,让自已身后的做好战斗的准备。
哪里知道唐忠的心思,眼前之人可是他家老爷的情敌呢?他家夫人当年差点就是这人的夫人了?防备之心不可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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