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标]?
那是什么东西?
听到了新的词语,熵和玦面面相觑。
按照刚刚阿克隆和巴门尼德的说法,这个被称作[界标]的存在,或许正直指[乐园]最深层的秘密。
那如今还在保管这个秘密的人——
应该,就是首席?
“后来者啊……”
阿克隆垂下眼帘,指尖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翠绿的叶脉在风中轻颤,却在他掌心里静止,如同时光骤然凝固。
他的低语带着若有若无的回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将心绪托付给未知的倾听者。
“不知道这段回忆,以后是否会被人窥见。若是有人能看到此刻的我,那么——”
话音未尽,他的神色微微一变。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仿佛所有矛盾的情绪在此刻都交织缠绕。
悲伤像阴影般笼罩在他眼底,懊悔在嘴角若隐若现,随之而来的又有一种近乎无奈的释然,和跨越时空的感慨。
“[乐园]……想必已经迎来了多事之秋吧?[信者]的残念再次躁动,便说明——巴门尼德他,确实已经……”
阿克隆顿住,轻轻呼出一口气。
“要不行了。”
沉默。
风声掠过林梢,树影在他面庞上斑驳浮动。
“……”
良久,他低声喃喃:
“而我,如今也有着再度远行的理由。
倘若[乐园]能够在之后的危机中重换新机,那么,它尚且值得被延续;
可若是连我倾注了前半生心血的[乐园],终究仍无法逃脱毁灭的终局,那……也只能说,那便是它早已注定的命运。只要……”
他忽然抬起头。
灰黑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他的眼睛缓缓睁大。
“哗——”
映入瞳孔的,是天际壮丽的景象:
无数灵魂宛若白日的群星,像是拖曳着七彩缎带的小舟,飘散、飞向各个支离破碎的小世界,联结起虹彩般的希望。
他知道,那些是他和巴门尼德曾亲手汇聚起来的同伴与信徒。
即便在那人退出了第三席之后,那些伙伴依旧没有放弃,仍然以各自的生命践行[乐园]的意志与信念……
一步步奔赴世界的苦难,向着厄难中的人们伸出援助的双手。
不畏艰难,无惧牺牲。
这就是……
他们创造[乐园]时,最初的热忱。
“只要……”
阿克隆缓缓垂下目光,手指在胸前停留,指尖隔着衣襟,轻轻按在心脏的位置。
那一刻,他的动作并不像单纯的下意识,而更像是某种庄重的确认。
“——[界标],在我们手中,那就还有机会……”
呼——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一阵虚幻的白雾不知从何处涌来,像是从时间的裂缝里渗透出来。
它无声无息,却势如潮汐,顷刻间遮蔽了熵与玦的视野。
雾气之中,阿克隆的身影逐渐模糊,声音也被吞没,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漂浮在这苍茫的白雾里,四下空无一物,仿佛与外界彻底断绝。
再没有新的画面显现。
再没有新的声音响起。
……
……
即便如此,方才一连串的讯息已然足够将熵与玦彻底搅乱。
又是[界标]又是[信者]的,一个个陌生的词汇接连冒出,像是故意吊在他们面前,却始终无法触及的谜团。
这[乐园],究竟还埋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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