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国清迈到金三角的边境线上,“青蛙”这个名字比任何官方证件都管用。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只晓得这个总戴着破檐帽、烟不离手的男人,是游走在黑白两道的“活地图”
——表面上是跑东南亚明星绯闻的娱乐记者,手里攥着不少当红艺人的私密料,暗地里却是潜伏了十年的卧底记者,专扒毒品走私、武装割据的黑料。
他跟边境的药贩称兄道弟,能从武装首领的宴会上混杯酒喝,甚至连当地警局的线人都得卖他三分面子,毕竟谁也不想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事,被他写成报道捅到国际媒体上。
当年齐瑞祥还在做娱乐记者时,曾帮青蛙掩盖过一次身份暴露的危机,青蛙拍着他的肩说:“齐老弟,以后在东南亚这块地,只要不碰‘人命债’,哥随叫随到。”
此刻,齐瑞祥站在清迈老城区的电线杆下,手指捏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电流杂音,心脏还在因为刚落地的颠簸狂跳。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道熟悉的、带着烟嗓的沙哑声音就传了过来:“齐大记者?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这边境野鬼打电话了?”
“蛙哥,弟弟有难了,当年的人情今天还我好不好?”齐瑞祥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睛警惕地扫过四周
——路边的小贩正用方言吆喝着,摩托车呼啸而过,空气中飘着冬阴功汤的辛辣味,可这热闹的表象下,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可能藏着危险,“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原本带着点散漫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疯了?他在黑岩寨就是土皇帝,手里握着上百号带枪的人,你一个搞娱乐的,进去就是给人家当枪靶子!”
“她是我必须救的人。”齐瑞祥的指节攥得发白,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冒险。”
沉默在电流里蔓延了三秒,青蛙最终叹了口气:“两小时后,‘黑象咖啡馆’见。记住,给我穿的越土越好——这里的人眼睛毒得很,你穿得像个城里来的老板,走三步就得被人盯上。”
挂了电话,齐瑞祥立刻打车往旧货市场赶。
曾经的他,衣柜里全是高支棉衬衫、手工定制西裤,皮鞋擦得能映出人影,连袜子的纹路都得跟衬衫袖口对齐;可现在,他蹲在满是灰尘的摊位前,从一堆散发着霉味的衣服里翻找——一件洗得发白、领口泛黄的迷彩t恤,腋下还沾着不知名的油污;
一条磨破膝盖的工装裤,裤脚卷了两圈,露出的布料上还沾着干硬的泥块;
一双胶鞋,鞋底裂了道小缝,鞋帮上的泥渍像是从稻田里刚踩出来的;最后,他又抓了顶边缘脱线的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刚好能遮住大半张脸。
付了钱,齐瑞祥躲进公共厕所的隔间里,快速换下身上的装扮。
斑驳的镜子里,曾经的精致精英消失了——他往脸上、脖子上喷了两层深肤色防晒喷雾,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暗沉,再配上那身邋遢的衣服,活脱脱一个在边境混饭吃的流浪汉。
他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试着挤出一个麻木的表情,又刻意佝偻着背,模仿着路边小贩的步态走了两步,直到觉得自己浑身都透着“不好惹但也没威胁”的气息,才攥着一瓶廉价矿泉水,往“黑象咖啡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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