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着我父亲的脸。
“你这个臭婊子,是不是趁着我不在出去勾引男人,贱货!”他暴怒地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疯了一般地怒吼,“不要脸的贱骨头,是不是要打断你的双腿才会乖乖待在家里!”
“不……不是……”母亲泣不成声,无力地抬手撑在床边,企图给自己寻求一个支点,“我没有……”
“西巴,邻居都看见了,你今天是从一辆豪车下来的!”父亲咬牙切齿道,“怎么?嫌我落魄了,已经给自己找好下家了?贱婊子,你他妈还想跟我离婚吗!”
“我……外面下雨了,他只是送我一程。”母亲的眼里蓄起连绵不绝的雾气,每说一句,就凝结成雨簌簌而下,“我拎着太多了东西……走、走不动……”
“他是谁!”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力道极重,直接把她的嘴角扇出了血,“你果然和其他男人有勾结,西巴,你这个□□!”
他已经被气到失智,四周巡视了一圈,拿起了摆放在一旁的烟灰缸,高高扬起右臂,对准了她的脑袋!
“嘭!”
一阵惊天巨响。
我看着自己沾满血的右手,抬头看到他磕到柜子金属把手上的脑袋,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水果刀。
我的反应比意识更快,先人一步冲上去刺穿了他的手掌。
这才让母亲逃离被烟灰缸砸破脑袋的命运。
他被伤到后猛地向后一弹,又正好撞到了他的后脑勺,痛得龇牙咧嘴,蜷缩在地上连声叫唤。
那是我第一次反抗父权,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应该承担起保护母亲的责任。
……
他被送进了医院住了三个月,缝了八针。
出院后他似乎有所忌惮,尽管没给我们一个好脸色,却不敢贸然动手,他他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像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我一般。
我不禁感到一阵庆幸,他害怕我。
这样最好,他害怕我,就不敢轻易动手了。
之后的半年,他不知跑到哪里去鬼混了,就连妹妹出生他也没来看过。
实话说,那段时光是我们一家最轻松的时候。
没有脾气阴晴不定的暴力狂,没有毫无理由的责怪谩骂,只有温柔的妈妈和可爱的妹妹。
我甚至觉得,没有他,我们能过的更好。
然而好景不长,在一个冬天的晚上,他还是回来了。
我看到妈妈居然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被打了那么多次,为什么看到他还能笑出来?为什么还会抱着妹妹给他看?在她的眼里,父亲是什么,被家暴的那段日子是什么?
落在她身上的拳头和巴掌不疼吗?为什么被那样对待之后还能表现出期待的神情为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
年仅十岁的我不理解,也不想去深究其中的深意,或许母亲觉得我应该有一个父亲,家里应该有一个男人。
他回来之后并没有改掉之前的陋习,还是对她非打即骂,日子就这样每天烦躁的重复着,仿佛一个看不到尽头的噩梦。
直到我17岁那年,遇见了韩在勋。
时间线收束,回到三年前,我提交了不去研学的第二天。
头一天晚上父亲喝多了,把家里吐得到处都是,妈妈和妹妹不在,只有我一个人照顾他。
我不想和他交流,更不想为他收拾残局。他这些年说着压力大,倒是长胖了不少,肥头大耳的躺在地上,像一只喝醉了的癞蛤蟆。
我真想拿着晾衣杆插进他的肚子,剖开他的内脏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看他有没有心。
他的内心是不是也像外表一样肮脏而丑陋?
这些年,他每天定时出去鬼混,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狐朋狗友四处游荡,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家。
母亲忍受了那么多年,我可忍受不下去,如果不是她拦着,也许我早就拿把刀把他捅死了。
可惜前些年没动手,现在动手得负刑事责任了,我不能进监狱,我还有美好的未来,我一定要考上好大学,将来挣钱养妈妈和妹妹。
等我考上大学就努力半工半读把妹妹和妈妈接出去住,远离这个男人……
我冷漠地看着地上呼呼大睡的男人,踹了他一脚,拿起书包离开了家。
离学校不远的商城里有一个免费自习室,只要交2000元的押金就可以学习八个小时。
我是这里的常客,自习室的老板都认识我了。
这个大叔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会经常在我学习到一半的时候,拿着各种甜点和小吃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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