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待病人,对待不相熟的陌生人,都比对待师尊来得温和。
陆惊羽心中微讶,他竟从未想到会是如今这般场景。
眉头微挑反倒愈发感兴趣了些。毕竟他方才可是真真切切看到她眼中的情意与波动。
“杳娘,你与六哥当真要如此生分?”
林明杳闭了闭眼,看向一旁。
“仙尊说笑了,我本一粗鄙妇人,与仙尊何曾有什么情分?又何来生分之说?”
陆惊羽第一次发觉她伶牙俐齿,嘴上不饶人得紧。
她开门之时还是公正耐心的医者模样,如今竟成了冷冰冰浑身竖着刺的刺美人。
若是真正的师尊听到她的这番话,心中会如何作想?
师尊有礼,定不会同她计较。
只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并非那个不问世事的青冥子,而是最有气性最爱计较的陆惊羽。
他从不会担心一个凡人是否会发现他的真假。
更何况她同师尊几年未见,生分自然是有的。
陆惊羽将手中的油纸伞缓缓阖了起来,用青冥子的声音说着青冥子从不会说的话。
“向来听闻男子薄幸,总听闻女子至死不渝。如今便总算见识到,原来是杳娘薄幸,并非我薄幸。”
陆惊羽轻笑出声,句句出言嘲讽着她。
“于太虚山上几年,我日夜牵挂顾念杳娘。念及昔日夫妻情分,却不想杳娘薄幸,如今只将我当做旁人来看。想来怕是早已另有下家。”
“也对。”他的语气清冷,与林明杳记忆中的声音格外相像,可说出的话完全不是记忆中林清冥的做派。
六哥从未这般同自己讲过话,这人嘴上冠冕堂皇,带着些嘲讽她薄幸的话语。
与六哥完全不同,虽然声音不知使了什么招数,格外相像。
可林明杳知道,六哥从不这样拈酸吃醋的同自己说过这番话。
在感情上,他从未对自己有其他心思,又怎么会拈酸吃醋?
倘若六哥当真说出这番话,林明杳心中定然不会生气,只是心中的甜意一点一点冒出心头。
“你早在我刚一离开之时便找寻好了下家,想来如今定是得偿所愿了?”
林明杳站在一旁并未出声反驳,也未曾打断他的话。
任由他一遍又一遍的开口说,等他说完后,她才缓缓开口。
“六哥。”这样的神色让陆惊羽心中猛然一颤,那样受伤的眼神,陆惊羽从未见过。
他在幼小孩童时期,见过母亲眼底深切的恨意。
父亲告诉过他,那种眼神他应牢牢记清楚,那并非普通的恨意,是滔天的爱恨交织构成的眼眸。
陆惊羽想得很简单,他也想复刻这样的场景。
如何才能得道不止是脱离开绝色女子对自己的吸引,只是这样未免太被动。
他不止要脱离她的吸行,还要让她对自己情根深种,爱恨交织才对。
陆惊羽想象中应当是这样。
他扮做师尊同林明杳朝夕相处,自己不为所动,让林明杳对自己情根深种。
她以为是师尊,却突然某一天发现其实并非师尊青冥子,与她朝夕相处的人是他陆惊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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