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说话的时候,两个孩子,一直在偷偷打量苏尝,
可只要苏尝对他们笑了笑,他们就立即转头,有些难为情。
不知不觉,牛车就到了城门这边。
由於天色还早,需要排队入城,
附近有些早点摊子,苏尝就买了碗小米粥和一个卷饼子,坐在桌旁吃了起来。
不远处的两个孩子咽了咽口水。
汉子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小把铜钱交给女儿。
得了钱,俩娃儿撒欢跑向摊子,同样买了一碗小米粥和一只泛著鸡蛋香味的卷菜饼。
女儿將那捲饼捧著送去给她爹,汉子只是咬了一口,就將剩余卷饼撕成两半,还给女儿。
小女孩跑回桌边,递给弟弟一半,然后姐弟一起吃那一碗粥。
汉子护著那辆牛车,抹了把嘴,咧嘴一笑。
摊子生意不错,两孩子就坐在苏尝对面吃著饭,不时著少年。
苏尝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在心中猜测著最后会是二十人中的哪个来螳螂捕蝉。
进了城,为了免得那卖炭汉子误以为自己心怀不轨。
苏尝就没有一起跟著去火神祠集市,而是先去了那座城隍庙。
其实苏尝看得出来,那个汉子是一位纯粹武夫,约莫是四境。
在见到自己的身形后,汉子才故意呼吸浑浊、脚步轻浮起来。
想必在银屏国江湖上,一位底子还不错,本该小有名气的武夫。
至於为何成了个乡野樵夫卖炭人,拖家带口挣辛苦钱,想必也会有他自己的故事。
这些苏尝不会去探究,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在双方分道扬之后。
汉子牵著牛车,两个孩子依旧无忧无虑,四处张望,
汉子笑了笑,转头看了眼那个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嘆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连我是个江湖人都没看出来,那就该是二三境的后生了。
若是无意间一头撞入这座隨驾城,那真是运道不济。
若是是专门衝著隨驾城大祸临头、同时又有异宝出世而来,那便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难道不知道那件异宝,早已被两大仙家內定,旁人谁敢染指
一在汉子心中,那些个在山上修了仙法的神仙,就是蛟龙一般的存在。
他们隨便晃荡一下尾巴,就能淹死无数百姓。
他可以肯定,接下来会有一场千真万確的神仙打架。
凡俗夫子,稍微掺和,一不小心挡了哪位大仙师的道路,就是化作粉的下场。
所以他打定主意,卖了炭,买了东西,便立即出城汉子思绪悠悠。
听到他的心声,苏尝笑了笑。
这汉子是个心善的,在路上閒聊时,故意多提了一嘴。
说北边的那座灵宝城,值得去看的地方更多。
应该是想要让自己早些离开隨驾城这座是非之地。
临近城隍庙后,苏尝脸色有些凝重。
这里虽香火裊裊,在城隍庙外的大街上,就能闻著那股香火独有的气味。
但是走过的山水祠庙多了,就会知道,香火多寡浓淡,並不重要,而在精纯二字。
一座朝廷敕封的正统祠庙也好,百姓或是精怪擅自创建的淫祠也罢,都要看那香火精华有几斤几两。
在苏尝凝神望去之后。
只见这座气势巍峨规模宏大的城隍庙,香火縈绕。
像是被城隍爷用了秘法拘押起来,半点不泄露出去。
这就属于越之举了。
所有朝廷正统祠庙,山水神祗、城隍庙和文武庙在內,都会剥离出一部分香火精华散入周边天地,反哺一地山水。
如此一来,方能在冥冥之中滋养方物、护佑苍生,形成生生不息的良性循环。
而不是像眼前这座城隍庙这样,將全部香火悉数收入自家囊中,丝毫不肯外流。
苏尝轻轻嘆息一声。
庙中那尊金身出现裂缝的神祗,为了保全自身,显然是已经顾不得其它了。
明知长久以往,祸事只会不断累积变大,依旧要行此饮止渴之举,用来自救吊命。
苏尝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那座火神祠。
火神祠那边,也是香火鼎盛。
只是比起城隍庙的那种乱象,此地更加香火清明平稳,聚散有序。
这位坐镇城南的神灵,亦是从未在市井真正现身,事跡传说,倒是比城北那位城隍爷更多一些而且听上去要比城隍爷更加亲近百姓,多是一些赏善罚恶、嬉戏人间的志怪野史。
其中有一桩传闻,是说这位火神祠老爷,曾经与八百里之外一座洪涝不断的苍筠湖“湖君”,
有些过节。
因为苍筠湖辖境,有一位水仙祠庙的渠主夫人,曾经惹恼了火神祠老爷。
双方大打出手,那位大溪渠主不是敌手,便向湖君搬了救兵。
至於最终结果,竟是一位未曾留名的过路剑仙,劝下了两位神灵。
才使得湖君没有施展神通,水淹隨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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