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确定,这就是证物?”
淑贵妃心头一跳,但看着木人上那明晃晃的银针,她又找回了底气。她挺直腰板,字字铿锵。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此等妖妃,秽乱后宫,诅咒君王,罪不容诛!恳请陛下降旨,将其打入天牢,严刑拷问,查出其背后是否还有同党!”
“好一个铁证如山。”
蔺宸没再理她,而是转向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禁军副统领。
“苏副统领。”
“臣......臣在!”苏成被他看得腿肚子发软。
“朕让你来搜查,不是让你来拆了朕的养心殿。”
“来人。”
蔺宸的声音不大,高福却像早就等着了,立刻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
“把这个宫女的手,给朕按住。”
那个“发现”木人的宫女脸色瞬间惨白,当场就想跪下,却被两个内侍死死架住,动弹不得。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蔺宸充耳不闻。
他走到那宫女面前,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巧的银匕首,在那宫女惊恐的尖叫声中,用刀尖,从她的指甲缝里,轻轻刮下一点油腻的污垢,放在一个干净的白瓷盘里。
然后,他又用同一把匕首,在那个小木人身上刮了一下。
两份污垢,并排放在一起。
颜色,气味,分毫不差。
淑贵妃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传,今日负责打扫耳房的太监小路子。”蔺宸的声音像冰碴子,一下下刮着所有人的心。
很快,一个瘦小的太监被带了上来,一进门就吓得瘫软在地。
“奴才......奴才参见陛下。”
“朕问你,这耳房的床底,昨日可曾打扫?”
“回......回陛下,昨日申时,奴才亲手拿干净的布巾擦了三遍,绝无半点灰尘!”小路子磕着头,声音都在抖。
“很好。”
蔺宸点了点头,丢下匕首,一步一步,重新走到淑贵妃面前。
“淑妃,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淑贵妃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栽赃的宫女再也撑不住,瘫在地上,额头一下下砸在地砖上,哭喊声都变了调:“陛下饶命!是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指使奴婢这么做的!那木人是娘娘给奴婢的,让奴婢趁乱塞进去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你胡说!”淑贵妃厉声尖叫,发髻散乱,状若疯癫,“你这个贱婢,竟敢污蔑本宫!”
蔺宸看着她最后的挣扎,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厌恶。
他连一句话都懒得再跟她说,只是挥了挥手,像在赶走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
“苏氏,品行不端,构陷宫妃,即刻起,褫夺贵妃封号,打入冷宫,无朕旨意,永世不得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已经吓傻了的苏成身上。
“苏副统领,你不是苏家的人吗?”
苏成一个激灵,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臣......臣在!”
“就由你,亲自送她去冷宫吧。”
蔺宸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劈在苏成和前淑贵妃的心头。
苏成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抬头。
前淑贵妃更是疯了一样,冲着苏成尖叫:“苏成!你敢!我是你长姐!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苏成看着蔺宸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浑身抖得像筛糠。
他知道,这是陛下的考验,也是对苏家的警告。他咬了咬牙,闭上眼,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前淑贵妃一拱手,声音干涩:“......娘娘,请吧。”
说罢,不顾她的咒骂和挣扎,亲自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半拖半拽地将她往殿外拖去。
“拖下去。”蔺宸最后两个字,是对这场闹剧的最终宣判。
养心殿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一群战战兢兢的宫人。
......
与此同时,御花园的另一角,新晋的张才人正带着贴身宫女赏花。
远远地,她看到禁军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养心殿的方向出来,那女人嘴里还在疯狂地咒骂着什么。
“那不是......淑贵妃娘娘吗?”她身边的宫女小声惊呼。
张采女用帕子掩住嘴,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
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后宫,谁不在等着看这场好戏的结果?
“什么淑贵妃,如今怕是连个答应都不如了。”她轻哼一声,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主子,那沈婕妤也太厉害了,连淑贵妃都斗倒了,咱们以后可得绕着她走。”小宫女心有余悸地劝道。
张采女却不屑地撇了撇嘴,伸手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芍药,放在鼻尖轻嗅。
“厉害?不过是运气好,得了陛下一时的偏爱罢了。男人嘛,图的就是个新鲜。等这股新鲜劲儿过去了,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宫女,摔下来只会比淑贵妃更惨。”
她看着自己倒映在池水中的美貌容颜,自信满满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等着瞧吧,这后宫,还不知道是谁的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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