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宸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圣旨,直接在沈曼曼的社交圈外画了一道墙。
以后,除了他,谁也别想使唤她。
这到底是保护,还是用另一种方式宣告所有权?
沈曼曼缩在软榻的角落里,看着蔺宸重新坐回书案后。他拿起奏折,神情专注,好像刚才那个直接顶撞太后的人,跟自己毫无关系。
她心里一团乱麻。
硬碰硬,是死路。
跑路计划也早就被他一把火烧成了灰。
她现在就是一只被拔了毛的鸡,扔在砧板上,是蒸是煮,全看屠夫的心情。
而这个屠夫,前一刻还在赏你,下一秒就可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
她看着蔺宸紧锁的眉头,看着他周身那股挥散不去的戾气,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是现代社畜。
社畜最擅长什么?
揣摩上意,花式夸老板,把死的说成活的。
俗称,吹彩虹屁。
对付这种吃软不吃硬,占有欲爆棚的男人,硬刚是蠢,得顺着毛摸。
对,顺毛摸。
她清了清嗓子,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内心的舞台已经搭好了。
蔺宸正看着一份弹劾兵部尚书的折子,说他克扣军饷。这事儿沈曼曼前几天听他念叨过,有印象。
她看见蔺宸拿起朱笔,笔尖悬在纸上,没动。
【哎,兵部尚书可是丞相的人,底下关系盘根错节的,动一个就得牵出一串,难办啊。】
【陛下肯定是在权衡,怎么才能在不让朝局动荡的情况下,把这颗毒瘤给拔了。】
【真是难为陛下了,年纪轻轻就要扛起整个江山,每天操心这么多事。】
【不像我,我只会吃和睡。】
正在沉思的蔺宸,握着笔的手停住了。
他抬起头,看向软榻上的那个女人。
沈曼曼立刻垂下眼,拿起一个橘子,慢吞吞地剥着橘子皮,指甲掐进果肉里,汁水冒了出来,她像是没感觉,只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东西。
蔺宸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重新低下头。
但他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一点。
有戏!
沈曼曼心里一阵狂喜,继续加大力度。
【不过我相信陛下一定有办法的。陛下这么聪明,这么有魄力,简直就是天生的帝王!】
【这运筹帷幄的样子,也太帅了吧!认真的男人果然最有魅力!】
【这侧脸,这鼻梁,这下颌线......啧啧,女娲的毕业设计啊。】
“啪。”
蔺宸手里的朱笔,又断了。
沈曼曼吓得一个哆嗦,橘子都差点掉了。
吹过头了?
她悄悄抬眼,只见蔺宸扔掉断笔,换了支新的,在那本奏折上写下批注,扔到了一边。
他的嘴角,好像......往上翘了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沈曼曼把“彩虹屁大法”发挥到了极致。
蔺宸处理政务,她就在心里夸他勤政爱民,明察秋毫。
【哇,又揪出一个贪官!陛下真是火眼金睛,什么牛鬼蛇神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蔺宸看兵书,她就在心里夸他深谋远虑,用兵如神。
【我的天,陛下连兵法都懂这么多!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这天下还有什么是您不会的吗?】
她把自己二十多年来看过的所有赞美之词,全都搜刮了出来,每天换着花样地在他脑子里开个人夸夸群。
耳房里的气压没那么低了,蔺宸身上那股能冻死人的寒气也收敛了许多。
伙食更好了,御膳房每天变着法地送好吃的,甚至还有她之前吐槽时提过一嘴的,现代才有的甜品。
最重要的是,春桃被放回来了。
虽然每天只能进来伺候一个时辰,但看到那丫头哭得红肿的眼睛,沈曼曼还是松了口气。
“主子,您没事吧?奴婢好担心您!”春桃一进来就抱着她的腿哭。
【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好吃好喝地被养着呢。】
沈曼曼摸摸她的头,轻声安慰:“我没事,别哭了。”
蔺宸就坐在不远处,听着她的心声,翻动书页的动作都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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