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闻言,如遭雷击。
待嫁之身被送去寺庙,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母亲,我不要去。”她哭着哀求,“我知道错了,母亲,你别赶我走。”
她哭喊着,一手捂住胸口,忽然眼皮一翻,就那么软软地晕了过去。
“娇娇。”陈夫人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惊呼一声,连忙让还未走远的太医过来诊治。
太医检查一番,只说是惊悸攻心,并无大碍。替她包扎了额上的伤口,又叮嘱了几句心疾需静养,便退下了。
陈夫人让下人把昏迷的宋娇娇送回清兰院好好照顾。
一场雷霆万钧的惩罚,就在宋娇娇这一晕之下,变得虎头蛇尾。
陈夫人叹了口气,对着管事妈妈下令:“定是她身边的人没教好,才让她行差踏错。把二小姐身边的碧月发卖出去,其余丫鬟婆子,全部撤换,贬为三等。那个教养嬷嬷,也发卖到最远的庄子上去。”
她将一切归咎于下人蛊惑,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处理完这一切,陈夫人坐回宋千千的床边,握住她的手,满眼疲惫与歉疚。
“千千,是母亲的错,没有教好她。可她毕竟是你妹妹,你们姐妹之间不要因此生了嫌隙。她已经知道错了,你想要什么补偿,只管跟母亲说,母亲一定都满足你。”
补偿。
宋千千的心,又是一阵熟悉的酸楚。
果然,血缘终究敌不过十几年的养育之情。她表现得再心疼,再愧疚,到了最后,还是要为宋娇娇开脱。
也罢,前世她就没指望过这份母爱,这一世,更不会。
她垂下眼,掩去眸中的冷意,再抬眼时,已是一片柔顺。
“母亲言重了,女儿不敢奢求什么。只是女儿想着,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着侯府。女儿想……想学着打理些田庄铺子,日后也好有个傍身的营生。”
陈夫人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这孩子从小在乡野长大,有点求财的念头也属正常。她思忖片刻,便道:“也好。我名下东郊有个田庄,城里还有间客云来酒楼,便都拨给你吧。都有庄头和管家打理,平日里你只需看看账本,无需费心。正好,娇娇前些日子也跟我要了个粮杂铺子去练手,你们姐妹俩若有不懂的,还能互相商量。”
粮杂铺子。
宋千千心头猛地一跳。
前世,中原爆发蝗灾,京城粮价大涨,宋娇娇难道是想提前囤积粮食?
原来如此,她已经开始为未来布局了。
宋千千面上不动声色,乖巧地应下:“多谢母亲。女儿不会记恨妹妹的,往后也会和她好好相处。”
“好孩子。”陈夫人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一些体己话,言语间满是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的真情流露。
宋千千学着宋娇娇的模样,时而依偎,时而撒娇,果然让陈夫人很是受用。
就在这母慈女孝的温情时刻,门帘被“哗啦”一声粗暴地掀开。
宋世锦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他双目赤红,看也不看床上的宋千千,径直冲到陈夫人面前,大声质问。
“母亲,您为何要将姐姐送去寺庙?她已是待嫁之身,您这不是要毁了她吗?”他转过头,怒视着宋千千,“还有你,宋千千。你为何要如此恶毒,害得她晕倒不说,还要将她往死路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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