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懿收回手,适才翻上去的袍袖放了下来,收起桌上的银针。
“承漪,你刚刚说要为我再做一个针囊,不知过年时可能收到?”
郁攸迟身上的气势更沉了,压得屋中人都不好受。
尤其是更在意他一举一动的宋承漪。
宋修懿却像感觉不到一般,眼中只有盘腿坐在榻上,眸光明亮的姑娘。
但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他的身后。
宋修懿唤回她的注意,“承漪?”
闻声,宋承漪转回头,有几分愣地点头道:“当然可以,距离年关还有一段日子,这针囊四五日便能做好。”
宋修懿温和地笑着道:“那我就等着你的礼物,可莫要我空等了。”
宋承漪也笑了笑,“月底就做好,给大哥送去。”
宋修懿从袖口中掏出一物,温声道:“这是可驱寒邪的香囊,你可配在身上或挂在屋中,有利于你身子恢复。”
他看了眼外边的天光,他不能多留,还需去宫中当值。
宋修懿道:“承漪,什么时候想要回家,便派人来我说,退一万步讲,我始终都是你的兄长,你要照顾好自己。”
宋承漪听懂他话中的意思,用力点头。
“大哥,你放心。”
宋承漪本想送送宋修懿,却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怕她再染到屋外的冷风。
宋修懿出门时,故意做出瞧不见郁攸迟的样子,与他擦身而过,眉目间都是胜了一筹的得色。
宋承漪坐在榻上目送着他飘逸身影远去,兄长总是这般,悉心地照顾着她。
“还没看够么?”
郁攸迟的声音从宋承漪头顶传来,与他的脸色很配,冷清肃厉。
许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叫他心中不悦,宋承漪不想触他霉头,赶紧收回了视线。
她的眼睛看向炕桌,抿唇不语。
郁攸迟的角度,可以望见她脖颈处的红印。
“怎么对着我就无话?”对着宋修懿又是撒娇又是卖乖的。
宋承漪不是不想说,而是怕说了什么又叫他不悦。
她垂下脑袋,郁攸迟刚出现时,她心中是欢喜的,但没有等到他对自己身体的半分关心,反而等来了质问。
脑中冒出昨夜他离开时说的话,宋承漪蹙眉道:“世子来平芜院究竟有何事?”
郁攸迟闲庭信步,走到她身前,“我无事就不能来吗?”
宋承漪仍未抬头看他,努力维持淡淡的语气。
“侯府之大,世子当然哪里都可以来,只是您昨夜刚告诫过我,要安分守己。”
宋修懿在时,他尚且能看到她的眼眸,如今连她半分眼神都分不到了。
郁攸迟一阵气闷,语气更严厉了些,“你的安分守己?便是将外郎叫到府中。”
宋承漪终于看他了,却是眸色倔强地道:“如今外郎已经走了,世子也可以离开了。”
可是,听到这句逐客令,郁攸迟反而坐下了。
榻上有那么宽的地方,他偏在宋承漪身边挨着坐下,还挤着了她。
她想往边处挪一挪,却被郁攸迟一把掐住了腰
力道强悍,顿时动不了一分,宋承漪忍着疼,心道定是掐红要留印子了。
郁攸迟低头,语气无波:“你想躲到哪里去?”
但大有她说了什么他不爱听之言,就要掐死她的兆头。
宋承漪咬了咬唇,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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