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真神情松快地道:“不出世子所料,严御史在家中得知严大公子被您当街压住,甚至要杀之后快的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赶紧命人给崔家送出了一封书信,想要求救。”
郁攸迟音色清淡,没什么情绪波动。
“严忠就这么一个成器的儿子,儿子娶亲之日若是被杀,他再不急,就枉为人父了。”
步行真点头道:“严大公子被严御史保护得很好,至今仍不知道严御史与崔家做过什么勾当,也就是世子这一招,能把这老狐狸逼出来。”
郁攸迟低头,将巾帕轻拢在手心,以指尖摩挲着。
步行真打量着世子爷的面色,说道:“世子,今日严大公子抵死不去大牢,还是您沉得住气。”
若不是躲在暗处的他提前知晓计划,都以为世子真要砍了严家大公子了。
二夫人崔氏去寻长公主出面,其实也算替他们解了围。
郁攸迟抬眸,眼神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杀便杀了,又有何惧。”
步行真噎了噎,世子爷原是真的起了杀心。
可严墨臣还是二小姐的夫婿,若是真的动手,二小姐怕是要伤心透了。
步行真心中叹了口气,世子夫人离世后,年复一年,世子爷行事愈发无所顾忌,亲缘也看淡了。
郁攸迟将巾帕折好,放回怀中,眼睫在下眼睑处勾出浓浓的阴影。
屋中气氛沉静。
步行真按照往常拱手退后,快到门边时。
“她在做什么?”
郁攸迟忽而皱眉问起,他落在腿上的手指突然抖动,像是被烫了一下。
步行真疑惑地抬头,他?哪个他?
昨日世子爷吩咐他派人盯紧了严家,难道他有何遗漏之事?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就听见三个字从世子爷的唇角挤出。
“平、芜、院。”
这几个字像是烫嘴一样,还伴随着轻嘶声。
步行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世子爷说的是那个行为放肆大胆的女子。
不过,她今日当众还口严大公子的话,当真爽利。
前日,世子爷吩咐他要暗中盯紧了她,不能让她有性命之忧,有何异常要立即上报。
步行真想了想,从郁攸迟离开后的事讲起。
“世子,属下救下她后,她便回了院子,回去后就在睡觉,并没有惹什么事。”
郁攸迟正要说什么,忽而唇角快速抖动了一下。
他抿紧了唇,眸色闪过一分犹疑,似是在分辨这是什么感觉。
步行真看着他的脸色,小心道:“属下留了人在院门处盯着,她一出去,就会有人来回禀属下,请世子爷放心,属下不会让她有可乘之机,将侯府消息传递出去的。”
步行真解释了一箩筐,却没有回音。
他再度抬头,发现世子爷抿唇握拳,似是一副难以忍耐的模样。
郁攸迟冷白的面皮透出薄红,额头也渗出汗来。
世子从不会这般反常,这反应与世子夫人忌日那天的情形类似,步行真急道:“属下这就去将她带来!”
“回侯府。”
郁攸迟咬牙。
他得先制止,她此刻正在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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