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多说感谢的话,只是把这份支持默默记在心里,化作了更大的动力。
有了基本条件,姜穗开始进一步深化节目创意。
她特意抽空去了几趟渔村,找到几位老渔民,请他们哼唱原汁原味的出海号子。
她用心记下那苍凉、雄浑又充满生命力的调子和节奏。
她还仔细观察渔家妇女织网、补网的动作,琢磨着如何将这些日常劳作的美感提炼出来,融入到舞蹈中。
她发现,织网时手臂的伸展、腰身的扭动、手指的翻飞,本身就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在她脑中形成——利用手边的材料,自己制作服装和道具!
“嫂子们,咱们能不能用废弃的渔网,改造一下,做成披肩或者头饰?
还有那些被海浪冲上来的漂亮贝壳、海螺,洗干净了串起来,是不是也能当装饰?”
姜穗兴奋地跟大家分享她的想法。
“这个主意好!”周嫂子首先响应,“我家就有旧渔网,我拿来!”
“我带孩子捡贝壳去!”小芬也来了兴致。
“我手巧,串珠子我在行!”另一个嫂子说道。
原本有些沉闷的排练,因为这些充满创造性的想法,又重新焕发了活力。
姐妹们纷纷从家里找来材料,利用排练间隙,一起动手改造渔网,清洗贝壳,叽叽喳喳,充满了干劲。
……
就在姜穗和军嫂们如火如荼地秘密排练时,施婉莹的行动也在继续。
她通过李莉,联系上了临海市文工团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乐手,名叫孙浩。
此人有些才华,但心术不正,总想着走捷径。
在一家隐蔽的茶馆包厢里,施婉莹戴着宽檐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孙先生,久仰。”她声音轻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听说你作曲很有想法。我这位朋友林薇,正在为汇演的关键节目寻找一段能让人‘印象深刻’的配乐。
我觉得你的风格,或许能给她带来……惊喜。”
孙浩搓着手,有些受宠若惊:“施小姐过奖了,不知道林干事需要什么风格的?”
施婉莹微微一笑,意有所指:“要新颖,要大胆,要……与众不同。
最好能融合一些看似不协调的元素,制造出一种强烈的戏剧冲突感。
至于具体怎么做,孙先生是专业人士,自有考量。报酬方面,好说。”
她推过去一个信封,厚度可观。
孙浩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这“惊喜”和“冲突感”的潜台词,
这是让他弄一段标新立异、甚至可能格格不入的配乐,至于效果是惊艳还是惊吓,就看怎么操作了。
他接过信封,谄媚地笑道:“施小姐放心,我保证让林干事的节目……独一无二!”
与此同时,林薇虽然看不起家属院的节目,但偶尔听到些风声,说她们自己就在家属院排练,还在捣鼓什么渔网贝壳,
似乎搞得挺像回事,心里那点优越感里,莫名地掺进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嫉妒?
她不允许自己承认这种情绪,只能将其转化为更强烈的打压意愿。
“哼,瞎折腾!一群家庭妇女,能弄出什么名堂?”
她在排练间隙,对身边的团员不屑地说:
“通知下去,下次联排,把家属院那个节目的顺序排到最后面,时间再压缩两分钟!不能让她们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这天傍晚,老首长夫人沈阿姨饭后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旧仓库附近。
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号子声和女人们认真排练的动静,她好奇地走近了些,透过窗户缝隙往里看。
只见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群军嫂们正投入地演练着。
没有华丽的服装,只有朴素的便装和改造中的渔网,没有专业的舞美,
只有她们真挚的情感和那些源于生活的、略显稚拙却充满力量的舞蹈动作。
她们的眼神专注,脸上流淌着汗水,却洋溢着一种蓬勃的生气。
沈阿姨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没有打扰,默默离开了。
第二天,她遇见姜穗,只是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
“小姜,昨晚路过,看见你们排练了。很用心,很有生活气息,不错。”
这句简单的肯定,对姜穗和姐妹们来说,却是莫大的鼓励。
然而,林薇在得知沈阿姨居然肯定了家属院的节目后,非但没有反思,那股无名火反而更盛了。
“走了狗屎运罢了!”
她愤愤地想,更加坚定了要在正式汇演时让她们难看的决心。
海岛之上,一方在简陋的仓库里挥洒汗水,用真诚和匠心打磨着属于自己的作品。
另一方则在专业的排练厅里,心怀叵测、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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