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写完最后几个字,一抬头,才发现霍靖宇已经回来了,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回来了?训练辛苦了吧?饭快好了。”姜穗收起本子,站起身。
霍靖宇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小本子放到一边,然后递上一杯晾好的温水:
“别太累。我看你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
他的动作和话语都带着军人特有的直接和笨拙的体贴,却让姜穗心里一暖。
“不累。”姜穗接过水喝了一口,眉眼弯弯,
“看着药田长得好,大家用了药都说好,心里高兴。”
两人走进屋里,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饭菜。
一边吃饭,霍靖宇一边说起今天海上巡逻的见闻,遇到什么鸟群,看到哪片海域的鱼特别多。
姜穗则分享着药田的进展,哪个嫂子家特别上心,陈大伯又发现了什么新的除草技巧。
没有太多甜言蜜语,但平淡的对话里流淌着相互的关心和理解,小屋里的气氛温馨而宁静。
……
然而,与此同时,在临海市一间装修颇为气派的“卫东药材行”经理办公室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老板钱卫东,约莫四十五六岁,身材微胖,穿着时兴的的确良衬衫,手指间夹着一根过滤嘴香烟,面色不虞地听着面前一个瘦高个男人的汇报。
“……老板,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瘦高个男人小心翼翼地说,
“东礁岛那边,部队家属院搞出来一种叫什么‘海岛正气丸’的药,最近在底下传得挺火,
说是治拉肚子、感冒、风湿效果特别好。价钱还不贵,抢了咱们不少生意。”
钱卫东狠狠吸了一口烟,吐出浓重的烟雾,眯着眼睛问:
“部队家属院搞的?什么人弄的?查清楚背景了吗?”
“查了,”瘦高个连忙回答,“背后主要是部队支持,但具体弄药的是个叫姜穗的年轻女人,听说是个军属。
她那药方,据说是用了些她们自己在海岛上培育的什么特殊药材,成本压得低,效果……听说确实不错。”
“自己培育的?”钱卫东嗤笑一声,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眼神里透出商人的精明和一丝不屑,
“一个穷当兵的娘们,能培育出什么好东西?无根无凭的土方子,也敢来抢老子的市场份额?”
他站起身,在铺着地毯的办公室里踱了两步,停下,对瘦高个吩咐道:
“去找几个人,按老规矩办。先把风声给我放出去。记住,手脚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明白,老板!”瘦高个心领神会,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钱卫东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逐渐亮起的灯火,冷哼一声。
在他看来,这种靠着一点土方子和部队背景就想挤进市场的行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穗牌”和那个叫姜穗的女人,知道知道市场的“规矩”。
海岛上,姜穗和霍靖宇吃完了简单的晚饭,一起收拾着碗筷。
和谐温馨的氛围,与临海市那间办公室里酝酿的恶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沉浸在初步成功喜悦中的姜穗还不知道,危机的种子,已经被人悄悄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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