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书房多了一个人,富柔这个贴身保镖当然要查问一番,于是,慈幼院的事儿被她听说了。
这孩子虽然神经大条,从小被当男孩子养,但仍然怀有原始的母性光辉。
什么玩意儿,在我耶耶治理之下,还能有这么恶臭的机构,还堂而皇之的来讹我相公的小钱钱?
知道的,是你看李财神好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来打我富家的脸呢!
于是,她抓着王弗一顿抱怨,说你看看姐夫这干的什么开封府尹,连治下有这么肮脏的玩意败坏社会风气都不管。
王弗什么人,一条篾条上打进士,下抽科学家。
妹妹贴脸开大,直接指责苏轼殆政,这不是等于说她训夫不力么?
晚上回到家,趁洗脚的功夫,死劲往苏轼的脚盆里倒热水,把苏轼烫的哇哇直叫,大声质问她到底要干啥。
“无他,使君知水深火热之意!”
苏轼看着王弗端蜡烛,脚丫子都没擦,下地就往外面跑。大冬天的,玩滴蜡烛,也太刺激了,不干不干!
消停了,他问王弗,到底生的什么气?
王弗说你知道开封慈幼院么?
苏轼说,我知道啊,开封府每年拨款一千贯呢,这么大的项目我怎么能不知道,而且这是仁宗仁政之一,不可取消。
王弗一阵冷笑,把富柔道听途说来的各种恶事例给学了一遍。
你呀,还想当圣人,要不跟儿子学转行算了,跟沈括那去研究怎么让驴跑的更快。
苏轼这个憋屈啊,这事儿能怪我么,当开封府尹才几个月,遇上这么些大事儿,我都脚打后脑勺了。
慈幼院虽然在开封,但那玩意儿是礼部和户部下辖的单位,我这儿也就是出个钱儿罢了。
行,既然夫人有命,我明天亲自去瞧一瞧。
第二天,苏轼忙完了其他政务,带着两个学生,一班衙役,换完装悄悄的摸到了慈幼院。
这机构倒也好找,在城西金银胡同,原来的白塔寺旧址。
占地很大,有房屋几百间,前后三套院,另外还临街一整排上下两层的木楼。
苏轼扮做个富商,学生扮成纨绔,衙役扮做家丁。
敲门问声,里面出来个管事的,自称是慈幼院的监司,姓王,名好古。
苏轼编了个假名,声称喜好娈童,这天冷难眠,想要找一对童男童女回去暖脚,经人推荐找到了这里。
王浩古一脸正色,连连斥责,说此乃朝廷抚养孤贫幼儿之所,怎么能行如此下作之事。
苏轼不肯走,他叫来嬷嬷和男仆,举着扫帚就往出打。
“我便说么,京城首善之地,怎可能有如此肮脏不法之机构。夫人误信谗言,净瞎耽误功夫。”
回来之后跟王弗一说,王弗也弄不准了。
宰相孙女递过来的话儿,人家说谎图什么啊,要是败坏相公名声,那也用不着跟自己说啊,直接找富弼多好。
不行,我得自己亲眼去看看。
第二天,王弗给苏迈请了假,俩人打扮成普通人家的一对儿母子,来到了慈幼院。
进门之后,王弗塞给监司一块银饼子,叫他将好看的女孩叫出来,要给苏迈找一个童养媳。
监司上下打量一番苏迈,这小娃娃长得唇红齿白,鬼精鬼灵,虎头虎脑,看着也不像痴呆啊,还用得着找童养媳?
王弗说,她有心痛之症,怕不久于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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