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入座,互通姓名。
这三人都大有来历,祖上不是真宗时期做过高官,就是仁宗时期当过将帅,反正都是有功之臣。
现在各个也并非白身,荣衔一大堆,只是不愿意入朝累身子。
想征税,可以,不就是一些田税么,只要账册上有,他们绝对足额缴纳,缺一粒麦子补一斗都行。
“要是查商税、矿税呢?”
相州也算地处交通要道,是太行山东麓商路上,仅次于邯郸的节点,北上的货物,必须要经过这里。
而且,往西十几里就是林州,那里盛产铜铁,开矿无数,也都是世家的产业。
三家代表不明其意,你小子要政绩,我们给还不行么,怎么好意思蹬鼻子上脸的。
天下都是我们父辈打下的,少交点税怎么了?
几个人冷了脸,场面也凉下来。
“或者,我要一个人。”
“谁?”
“韩栋!”
啪,三人摔了筷子,冷眼扫视,大有要谈崩的架势。
都头起身略推开窗子向外看了看,街面上已经空了,楼下站着不少人,衣装整齐,应该都是打手之类。
“参军,来者不善啊!”
王雱不急反笑,起身硬是给三位都斟了酒,然后一摆手,屏风后头出来五个手持钢弩的健卒。
“能聊么?”
三人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不聊还能怎么办,等楼下的人冲上来,自己血都放干了。
“交出韩栋,相州平安。否则,黎阳有一万饥民,我会发给他们武器,告诉他们这里有粮。想必你们也知道,黎阳的税已经征完了,还有上万张嘴要浪费粮食。”
这不无赖么,三人总觉得,朝廷一方肯定是更讲道理的。
怎么派来这么个残废,心思如此歹毒。
“韩栋乃是广信军兵马使,你要人找错地方了,给不了!”
广信军离着相州上千里,确实给不了。更重要的是,韩栋是韩家在军中的下一代,甚至很有可能是北党中坚。
主臣之别,他们是交不了韩栋的。
“非也,非也,韩栋的妻儿老小在此,爹娘姐妹兄弟在此,有这些,韩栋会回来。”
“你到底是何人?”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不是对方持有令牌,他们都以为这人是个绑票的土匪。
“韩栋的仇人!”王雱抬起自己空空的袖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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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韩琦接到了晋阳的来信。
信中说,大家已经分散行动,肯定在朝廷有察觉之前,抹除一切痕迹。
河东路的马北上,河北两路的马南下,春天之前,一切都会干干净净,到时候就是欧阳修亲自来查,也绝对找不到蛛丝马迹。
另外,他们希望韩相公能赶紧推动战争,只有战争,才是最好的平账手段。
马匹好处理,人员也可以遣散,关键是账册。
枢密院的账册,各军的账册,转运使衙门的账册,一切最终指向都是战场。
所以,请开战吧,韩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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