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与王安石算是知交,跟王雱关系也不错,五百兵丁里有八十禁军。
有了骨架的军队自然不一样,行如风,静如山,远远看上去,就是有那种令人心悸的杀气。
兵马刚过汤水河,就被本地乡勇拦住了去路。
只是,王雱并不打算跟他们浪费口舌。五百骑兵,刚冲起来,乡勇们就跑的四散不见踪影。
他也不追,只是派人将伴行的队伍撵的远一点。
离城还有十里,知府的车驾已经远远地迎了出来。当然,来的是县尉和县丞。
附郭知县,就是这么倒霉。
“相州县丞刘丕,在此迎候缉税司大驾,请将军答话。”
还好,这次王雱没起杀心,派了一个都头上前交涉,拿出文书通告,报上了吕惠卿的大名。
“此来,征税!”
看完文书,县尉和县丞脸上全是惊喜。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有人敢到韩相公的老家来征税,昏了头了么?
相州当然不算军州,可是这里也有特殊政策。
作为曾经的北伐节点枢纽,相州一直被当做北征的前出基地进行建设。
兵虽然没有多少,但是城池、房舍、兵营、仓库,这里可是一应俱全,比边境沧州那样的军事基地并不差多少。
而且,这里还是群牧司河东西路的驻地,管理着账册上存在的三万匹战马。
相州知府的级别也比别处高一些,馆职出身,往往都是大学士。
一个小小的缉税司,竟然敢胆大包天到跑来相州征税,有好戏看了。
进城可以,但是兵马不行,城里没有招待贼配军的地方。
王雱并无异议,拿了缉税司参军的腰牌,跟随都头,一起进了相州转运使衙门。
到底是拿银子堆出来的地方,处处显着格局,比一般州府那种拮据的风格不一样,这里更像个主帅老营。
转运使姓李,青州人,是富弼的故交。
看了缉税司的通告,还有吕惠卿的私信,这位李转运使并没有勃然大怒。
相州该交的税都交了,没交的,那是世家豪强的税,连他本人也只能装不知道。要是缉税司能收上来,跟他的政绩也没关系,兴许还能打击一下本地人的嚣张气焰。
“缉税司请核验田税、商税、口税!”
“可!”
没有丝毫阻拦,架格库随便看,这到让王雱准备的额一番说辞,失去了用武之地。
王雱并没有找别的东西,专盯着一处看,就是找韩琦的族地在哪里,他家的产业都是什么。
打击一个人,不是非要进行物理攻击,重要的是要打最痛的地方。
韩琦是什么人,一个曾经追随范仲淹,要拯救苍生的圣人。道心崩溃之后,走向了反面,变成了一个他自己曾经憎恶的,以掏空朝廷财政来满足世家贪欲的奸臣。
他最在乎的,是用利益和乡愿联接起来的“北党”。
而“北党”的很多人,都把老巢安在了相州,几乎把这地方当成了他们的国中之国。
王雱此来,就是要打破他们的幻想,让他们看到韩琦的虚弱,失去对韩相公的信心。
查阅了两天档案之后,王雱假称已经找到了缺漏,要下去拜访一些庄园。
转运使说不行,大军出行必然扰民,咱们还是把人叫到衙门里谈,这样更顾及体面,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半日之后,有三家代表进了城,在金堤酒楼定下了席面。
王雱换了一身白衣,好好梳洗一番,整理了头面,又变回那个风流倜傥的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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