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封府出来,李长安换了另一辆马车,从南门出城,绕路回家。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可不敢当坦荡荡的君子。
一路上,他回忆着今天王安石的表现,心里头隐隐觉着不对劲。
老王之前那么消沉,怎么忽然就斗志昂扬了,难不成,王雱改了主意,已经父子相见?
“崔二,让徐浪回府一趟,尽快!”
崔二如今怀揣短刃,坐在车辕前面,扮做一个车夫。“是,公子!”
这王雱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要独走吧。
那可不太好,本来南北分歧就大,要是他鼓动新党立起分裂大旗,局势走向还真不好说。
车子在南城绕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尾随者,车夫掉转方向,直接向东方走去。
到了家,司马康和司马光已经到了。
为表重视,李长安先去沐浴更衣,换了一套清爽的出来。
“叔父,两月不见,精神更显矍铄了!”
一见面,马屁送上,拍的司马光红光满面。身在洛阳,心在东京,这俩月他难受坏了。
本以为自己一退,朝廷的事情就可以漠不关心。
哪成想,自己这个继子是越做越大,俨然成了一方重要的政治力量。那李长安和苏轼也极为能折腾,搅得朝政日日不宁,一日三惊。
这么焦灼的历史活跃期,作为一个史学家只能遥远的旁观,他难受死了。
“嗯,咱们爷俩闲话少叙,直入正题吧!”
他可不愿瞎客套,没那个习惯,况且李长安的话里都带着石子儿,嚼着硌牙。
三人进了书房,李长安示意,这里二十丈范围内都不会有其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传不出去瞎话。
“叔父此来,所为者何?”
司马光诚恳的看着李长安,一字一顿的发问道:“长安,你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
“啧....”李长安看看司马康,又看看司马光。
这俩人的关系很奇妙,之前,司马光是想要侄子来继承学术遗产和政治遗产的。依照朝廷惯例,他这三品大员可以让后代走荫官取士,让司马康越过科举或者越过吏部铨选,直接升到皇帝的身边从秘书做起。
可在跟王安石对抗之后,他判断自己已经失去了赵家的信重,必须明哲保身,先选退路。
这样,儿子也就暂时失去了作用,进入了慢慢培养的阶段。
没料到的是李长安,他投资司马康居然这么大的力度,短短几个月,就把儿子捧到了一方势力的顶端。
这样,司马康又有了新的价值。
他必须回来,这不仅关系到儿子被谁收割的问题,还关系到司马家的政治信誉,会不会被人割韭菜。
“叔父是问哪一遭?今日的朝堂辩论,不知叔父如何作想?”
司马光见李长安不直接回答,心里已经有些不快,现在又让他表明政治态度,更是生气。
“你真要反?”
“拨乱反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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