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臣妾怕是劝不动啊。”
“太后快去吧,先稳住了官家,别让外朝看了笑话。”
几经催促,高氏才不情不愿的,拖拖拉拉的上了轿子。
到了福宁殿,她一个人,带着个贴身侍女,在士兵剑戟组成的丛林中穿过,泰然自若的样子,就像在逛花园。
一见赵顼,她立马告知,“圣人已将其他皇子、皇女拿住,何去何从,官家自定。”
“母亲可愿随我出城?”
高氏点点头,她既然来了,断没有回去的道理。
风云惊变之际,谁也保不准这些士兵和军官会怎么想,当年柴氏母子真的是不小心病死的么?
跟在皇帝身边,不但让曹氏少了一个筹码,同时太后的身份本来就有号召力,是合法性的一部分。留在宫里,她这份合法性一钱不值,可要是跟着皇帝就不一样了,价值千金。
曹氏想篡位,也总要搞个废立吧,到时候自己就是儿子最大的支持。
“走,出城!”
去哪儿呢,关键曹氏也没打出旗号啊,总不能皇帝先自己举反旗。
想了一会,“去金明池,营房齐备,粮草充足,可以随时西去洛阳,或者东去青州。”
大军启动,兵戈之声惊动四方。
曹氏听闻回报,连砸了十几个御瓷,那可都是仁宗特意给自己制作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就没一个人能让自己顺心的。
“召富弼!”
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不能再秉持王不见王的想法了,直接跟反贼头子和谈吧。
请富弼,让别人去不合适,曹佾主动请缨。
老曹跳上车,这宫里用的还是老式马车,并没有减震,弄得他还有点不适应。
车子向前,过了几道门,眼瞅着就要走出皇宫里。
忽然,车子停下,负责随行的太监说,富相公来了。
曹佾伸出头,确实,两车相对,前面那辆豪华无匹的马车,正是富弼的标志。
交换了信息,富弼邀请他同乘。
一上车,富弼立即问:“圣人要临朝称制还是直接登基,要改国号么?”
曹佾又吃惊又委屈,满脸疑惑不解,“彦国兄,何出此言?你秉国近二十载,我曹家,对大宋忠心耿耿啊!”
再说了,大宋的皇位有什么好篡的?
曹家是外戚,爵位是郡王,日常府邸是国公府,日子比一字亲王都舒服,为什么要篡位。
富弼说,你们干的这些事儿,谁信啊?
英宗登基,你们曹家垂帘听政;新皇登基两年了,你们家还垂帘听政;都答应退居后宫颐养天年了,突然又出来宣布垂帘听政。
从仁宗最后的十年开始算,你们曹家直接决定朝政,已经十八年啦。
话说回来,你们不篡,我都替你们着急。
有史以来,能长期把持朝政的,要么没有好下场,要么就篡权夺位。
我富弼今天就是来请圣人登基的,别玩了,我累了。
曹佾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呢,我姐姐那是辅政,什么时候独裁过,你富弼可不能冤枉好人。
韩琦听闻富弼进宫,领先一步,先来见了曹氏。
“杀了富弼,旧党无头自乱,咱们重新收拾河山!”
虽然他不知道富弼的杀手锏是什么,可总觉得,这个老朋友不简单,一定会有什么压箱底儿的法宝。
绝不能让他掏出来,否则自己费尽心机所促成的一切,就要毁于一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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