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大风,北风。
苏轼的动作,牵动了朝野所有人的心,虽然到晚上,被北兵南下的消息抢了头条,可毕竟还是最近最重要的事之一。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给自己造势,是为了在欧阳修下台之际,打出自己的招牌。
开封府公开审判,宫里和政事堂都没正式派人监场。
可到了傍晚,今日审判的细节被小报披露出来,人们才知道,这整治京城风气的事儿要坏菜。
“这个书呆子,到底会不会审案?”
吕工著作为新的御史中丞,有义务、也有权力对天下一切大事进行监督。
看过了小报,吕中丞大感头痛。
都传说欧阳修不会当官,怎么教出来的弟子也是,整治风气是这么搞的么?
弄什么“唯以实证方能定罪”,真是个糊涂蛋,法条是拿来规矩天下的,何曾要真的去主持什么正道。
要不要去管一管呢?
司马光走之前,可是真诚的拜托过自己,多多照顾几个热血未凉的后辈。
欧阳修跟自己也算是至交,他的学生,也算自己的晚辈,总不能看着这么个宰相苗子,自己把自己耽误了吧。
思来想去,直接去不合适,显得倚老卖老,仗势欺人。
简单写了一封信,没说案子的事儿,而是给苏轼分析了一下朝廷的党争局势,还有眼下的暗流涌动。
打发人送过去,也算尽了一份力。
皇宫大内,皇帝赵顼自己推演了一个多时辰,还是不确定苏轼此举,到底走的是什么棋。
自从有了“国王的游戏”,他算是废寝忘食、悬梁刺股了。
这些天一睁眼,就全情投入到“治国大业”当中。一边是富弼带队的宫女太监,一边是自己带队的天一阁精英。
没有《礼》《易》《春秋》,没有儒法道,全靠筹谋算计,脑力推演。
才三天,他已经觉得自己开始入门了。
虽然还是负多胜少,可大局观上的成长,用日进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
以前看不清,想不开的事情,如今从“国王”经营天下的角度,一下子全解开了。
大有一种菩提树下顿悟之感,他现在非常有信心,三年之后,自己将是有史以来,最为“理性”的皇帝。
“苏子瞻不会是要立道吧,以法为道,立身立言,以成千古圣人?”
可不对呀,苏门三学士,也就苏洵孟子味儿重了些,苏轼他不是孔子党么......
一天下来,京城勋贵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苏轼是个呆子,聪明的书呆子。哪有开封府尹真守法的,而且还是守自然之法,一丁点自由心证都不利用。
明明沈肖果当街杀人,证据确凿,他却非要让原被告两方进行辩“证”。
最后,沈家靠着假证人,假供词,假证据,将原本清楚的案情,推翻了七八成。一个斩监候的案子,愣是判成了杖五十、刑三年、发配河北军州。
难不成,苏轼是跟咱们勋贵世家一伙的?
这么大张旗鼓的折腾,就是要洗清咱们身上的罪过,以后跟着他苏轼一党,赴汤蹈火?
沈肖果还没被释放,沈家已经放炮庆贺,摆上了酒席。
前来祝贺的人四处寻么,想知道这沈家,到底跟苏轼有什么关系,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把他给放了?
沈小果一案,实在是事实太过清楚。
这小子逛青楼,当然,这在大宋不算道德败坏,皇帝跟宰相都逛青楼。
照实来说,青楼类似于高端娱乐会所,主要经营项目是高端宴饮和文学性歌舞表演。
真来肉或,那得去胡同子。妓是妓,娼是娼。
前者是歌舞团,后者是天上人间,有服务深度上巨大的区别。
野史书上有红拂夜奔,红拂就是妓,如果是娼,李靖和虬髯客跟她在一起,那就成刘备写书了。
沈肖果逛青楼,由于自己不学无术,诗词歌赋没一样上的了台面,砸下了许多银子,还是碰不着姑娘的绣房。
不光碰不着姑娘,还受嘲笑。
张宅正店光华楼,有李白凤李姑娘坐镇,唱的一口好扬州腔,乃是南方文人最热捧的对象。
沈肖果榔槺一个,吟诗作对还赶不上耍把式卖艺的班头,自然次次吃瘪。
偏他是个爱面子的,哪里折了,就要在哪里捞回来。
一连着在光华楼泡了半年,早就刷成榜一大哥了,可还是得不到李姑娘的青眼。
有一天,实在是憋急了,借着酒醉上楼,硬闯绣房,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一进门,见李白凤半露香肩,衾被垂床,顿时淫邪之念冲脑,脱了裤子就往床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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