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韩琦步步紧逼,富弼步步后撤。
韩党开始入侵各个重要部门,拿下一个又一个关键岗位,几乎北方所有的转运使全部沦陷。
一个以地方要员为路线,一个紧守京官地盘,俩人渐渐分出高下。
大略统计,今年秋税入账两千三百万贯,如果能取得户部的两千万国债,这就足够发动一场大型战争了。
韩琦磨刀霍霍,飞鸽传书让边军向朝廷奏报,“西夏入侵”!
军报到京之日,就是他对富弼发起总攻之时。
李长安似乎完全忘记了正在跟韩琦进行党争,每天忙的都是边角料的小事。
推进内务部的组建;对之前皇产运营人员进行追赃;辅助苏轼对开封营商环境进行整顿;日常跟踪管理新运河的施工进程。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就是帮赵顼组建了一支公关团队,在东京掀起了一场“皇帝热”。
虽然他没给大人物做过秘书,可是耳濡目染,在媒体发达的时代,他是见过普沙皇跟金三世的宣传套路的。
无非是个人勇武智慧,加上高瞻远瞩,配上亲民爱民。
在这个媒体的蛮荒时代,即便是只领先了一丁点的见识,也足够他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最开始,朝廷大佬们根本没瞧上李长安的瞎胡闹。
大家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次“财神”式的造势,无非是想保住赵顼的地位,以免将来真的有“霍光”要施行废立。
就连苏轼、钱韦明这样的顶级聪明人,也完全猜不透李长安的心思。
大家各立门派,积聚力量,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登顶宰相,施政安邦,晋升圣人。
你小子忽然转向去拍天子的马屁,难不成是堕落了,想走佞臣的路线?
就在苏轼对小曹衙内等进行了最终判决的时候,一件大事发生了。
小曹衙内因纠结一帮勋贵党羽,利用家世和父辈余荫,在京中四处钻营勾兑,扰乱了大宋朝廷的正常运转,以及严重侵占了一些重要部门的资产,嚣张至极。
因此,本着惩奸除恶、以儆效尤的精神,根据大宋律法,苏轼判处这些人“除爵、流放、追赃、罚铜。”
追夺出身以来文字,终生禁止当官为吏,遇赦不赦,不得旨意不准回京。
宣判一下,差点没把曹佾伤心死。
他这个孙儿最是乖巧,平日里跟他最为亲昵,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这根本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献上国债票据十万贯、又上了请罪折子,要不是太皇太后拦着,差点把郡王爵位都不要了。
老太太立即叫来赵顼一顿训斥,这小曹再不济,也算你的表兄弟,怎么能把人往死里逼呢,赶紧赦免。
于是,赵顼下罪己诏了。
是的,大宋的第六位皇帝,登基第二年,没有大灾大难,也没有战败,忽然间就下罪己诏了。
一时之间,满朝哗然。
这是怎么了,今年水旱不调都没下罪己诏,怎么因为苏轼判了个案子,皇帝就下罪己诏了?
赵顼的罪己诏不是通过中书、门下进行发布的,而是直接发在了民营小报上:
自朕承大统,德不类,政多阙,致勋阀之家怙旧恩而玩法,恃贵势以侵政;或占田逾制,夺民产业;或居间请托,紊我铨衡;或纵舍人吏,骚扰州县;货贿公行,纪纲日隳。百姓咨嗟,朝廷耻之。
夫政以民为本,法与天下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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