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宫太后,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高氏,可也是有资格辅佐新君的。
心里几番斗争,还是压制住了火气,咬着牙对富弼点了点头。
接下来,韩绛这边自然有一帮支持者,开始阐述韩绛执政的有利之处。
司马光这边,本身困惑至极,拧着眉毛冥思苦想。其他人可来了精神,能把这个比拗相公还拗的司马君实撵出谏台,那大家还不赶快使劲。
老天爷给的机会,此事不成功,今后被参了,被放逐了,可别后悔。
于是,朝堂上出现了一番奇景。
明明有准备的一方是曹氏和韩绛,现场得到最多拥护和支持的,却是强烈反对变法搜刮民财的司马光。
甚至,连枢密院的众人都暗中支持,频频对司马光的支持者点头。
大家被司马光最近的恐怖政策吓坏了,每天能写一推车的弹劾奏章,把新党和王党挨个骂了一遍,杀的血流成河。
谁知道他杀性一起,还能不能收住刀,自己可不想去儋州。
赵顼见此情形,慌得闭上了双眼,心中已经念起了平安咒。你们这帮臣子啊,忠倒是够忠,可也看看时候嘛。
明摆着跟老祖母作对,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让她老人家以为我要逼宫。
唉,后悔生在帝王家,这特么天子太难当了!
这一番议论,一起就消耗了半个时辰。
双方你来我往,毫不相让。曹氏一方有宫里的支持,本身资历也足够,强势得有道理。
司马光这边,简直“众望所归”,谁都想借机送走这位杀神。
吕惠卿急的百爪挠心,一肚子奇招妙计,可惜轮不着他说话。要是贸然出言,别说得到两府重视,怕还要落个不懂规矩的评价。
毕竟自己才从四品,进来听政,是因为管勾度支司。
敢瞎出风头,明天一堆弹劾,自己就得去横海军效力,去大海边看盐场。
可就是他一直不说话,倒成了特例。
曹氏记得他,王安石创建三司条例司,编撰新法,这个闽人是陈升之的副手。
四舍五入,吕惠卿也算是王安石的继承人。
另外,此人也有功勋,新法期间最大的功绩,刚刚借款两千万,解了朝廷一时之忧。
“那个......”
太后向前一指,太监赶快附到耳边,将姓名籍贯派系等资料再念叨一遍。
“吕吉甫,众人集议,你为何迟迟不言?”
我?
我有资格说话了么,今天可是政事堂打架,我也不敢说啊。再说了,收拾王党,那是我跟司马相公联手做的案。
要是他离了谏台,换上个亲王安石一派,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收尾了。
“臣,臣资历尚浅,对中枢人选不敢置喙。”
我一个外围的,瞎嘚嘚谁当执政,这不是寿星老吃砒霜么,太皇太后你要是私下问我,我肯定言无不尽。
眼下么,别暴露了我新党叛徒的身份就行。
“本宫要你说,但说无妨!”
吕惠卿只好站出来,左看看文彦博,右看看富弼,再看看司马光。
这仨都是亲爹啊,任何一个略施手段,自己就要远蹿边郡。刚刚得了十万贯横财,可还一点都没享受呢。
得罪皇帝,还有富弼保着,要是得罪富弼,那兴许要马革裹尸。
算了,大不了这辈子不要圣眷。
别的没有,咱不还有钱么!接下来还有上千万贯的国债,除了自己,小李学士也信不着别人,毕竟做生不如做熟。
想到此处,吕惠卿把心一横。
“回禀官家,太皇太后,臣以为主持变法,非有大仁大勇之辈不可。司马相公自掌谏台,刚正不阿,群邪辟易,如他来领袖变法,必然能明察秋毫,使官吏战战兢兢,不敢害民。”
曹氏眼中凝结出有如实质的杀意,即便隔着两丈来远,吕惠卿也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韩相公久历地方,治政经验远超司马相公,治政先治吏,若要新法得以落实,非韩相公不可......”
还是没挺住啊,吕惠卿有些不敢抬头,害怕看见两府诸位相公对自己的鄙视。
行吧,反正我也没有所求了。
只要把住国债一事,度支使就跑不了,干满三年,咱就下扬州。
听说小李学士的老家就是那里,咱也去沾沾财气。
两面派最不招人喜欢,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吕惠卿身上,却发现这家伙好像得了大罗金身一样稳如泰山。
这家伙拿着大伙的命门呢,这一期国债给西北禁军,下一期才是朝廷欠大家的薪水和赏赐。
好吧,大家放过这个小人,继续回来掐架。
文彦博一直没发言,这会儿听的差不多了,自己终于站出来。
“既然争持不下,老夫倒有一计!”ru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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