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木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很干脆的将之抛到脑后：“那又如何？咱们且做好自己的事，说不定等过几日晏家喜事传来，我们无需去查，就能知道那人身份呢~”
“嗯，也对。”晏笙微微颔首，只将此事小心的记在心中，便将话题扯到了另一件事上，“之前太过匆忙，我没来得及问，你行走世间这么久，可曾去过苏良镇？”
“苏良镇……唔，好像有过，不过应该是年少之时路过的，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怎么？你对那个地方感兴趣？”
晏笙想了想，袖袍之下的手微微纠结了片刻，方才开口：“那个地方倒是与我无甚关系，只是……你可曾听说那里二十年前曾有一个姓程的知府？”
“姓程……”不知为何，到了晏笙面前，沐子木只觉自己脑子转的飞快，几乎同时便想到了程哲然，“你听说了什么风声吗？”
“嗯，可能与我母亲有关。”晏笙并未对沐子木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略去了清华楼的事情，“虽然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已经无从查证，不过，事关母亲，我还是想试一试。”
结果好坏姑且不论，最少她努力过，即便徒劳最少没有遗憾。
沐子木只觉晏笙傻得可以：“你为何不去问问晏家家主？你母亲的事情，他应当最清楚，不是吗？”
“不，那样做会暴露我的身份不说，之前他既然从未提及，想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如今既已与晏家决裂，便不会再主动与那边的人扯上半点关系。”
她过去也不是不曾问过，只是每次问起，晏晨丰的回答皆是一个——与你无关。
多好笑，她身为他们两个的女儿问自己母亲的事，作为父亲的晏晨丰竟说与她无关……
沐子木目光深沉的看向晏笙：“既然你那么恨晏家，为何不去报复一二？一边说着讨厌一边却什么都不做……晏笙，你这样真的很伪善，我最看不惯你这一点。”
晏笙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没有半点动摇：“清者自清，自古以来，因果相报，既然之前那般折腾也未能撼动晏家分毫，那只能说明他们气数未尽罢了，我又何必去做一个恶人？比起毁了晏家，我更想让他们看着我在他们眼前风光无限。”
对，活出自己的精彩，才能让晏家人真正悔悟，他们错的究竟有多离谱。
这远比她亲手染上血腥去报复要来的漂亮。
沐子木看着这样的晏笙，只觉一阵恍惚。
昔日，也曾有人，在临死之前这般看着他，诉说无悔。
他一直未曾明白为何她当时会说的如此笃定，但是此刻他懂了，她之所以无悔，是因不曾遗憾。
即便身死，她所做的，亦皆是她真心想要达成之事。
能死在达成所求路上，即便不甘，却亦不悔……
只是，她的一句不悔，却成了沐子木毕生的悔恨……
闭上眼睛，沐子木将双腿放在椅子上，抱膝而坐，埋头道：“我真是看不懂你们这些女人……”
“为什么是我们？除了我，还有谁？”晏笙没听懂，便不耻下问。
沐子木却不欲解释，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往日那般不着调的表情：“你准备让我帮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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