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事这么久，素云自然看得出来他究竟是在为何事走神，说不恼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更何况，连晏笙都没想去追究的事情，她身为一个丫鬟，也不能多说什么。
更何况，在楚山已经自责到不惜自残的现在，她也确实觉得，这样挺够了。
手下动作毫不留情的替楚山清洗好伤口，又撒了止血的药粉，连带后面包扎的动作都无比粗鲁，这无疑是很疼的，但是楚山硬是咬着牙，满头大汗的一声没吭。
素云出了剩下的那丝怨气，这才笑了：“小姐夸你你就不知人心难测了，这样挺好，可以让你涨涨教训。”
楚山满脸羞愧：“那楚枫之前曾中过举，也算是个文人才子，只可惜家道中落这才学了医，当初看上他本是觉得读书人心性坚韧些也正直些，谁知竟满肚子坏水儿！”
“这世上人面兽心的人还少吗？你又不是没见过，吃一堑长一智，日后记着小心些便是，这般自残用的还不是小姐的药？如今宴笙堂还没重新开张，你就算再觉得自责，也不该平添一些不必要的花销。”素云的话说完，正好在打结，随着最后的一个音节加重，她手上动作也跟着一重。
瞬间，楚山头上的冷汗就换了一层，更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素云也并不想听他说什么：“好了，小姐不忍心罚的我已经替她罚了，此事便算揭过，等小姐回来你可别再这副模样，免得让小姐为你操心。”
“……嗯。”忍着剧痛点头，楚山是真的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素云本是纯粹的想让他放宽心，却不知自己的影响太过深远，直至后来许多年，不让晏笙为自己操心这句话，成了楚山办事的唯一准则。
公堂上
晏韶芸本以为态度一直都十分强硬的晏笙对此会有什么不满，谁知，郑孝渊这句话问出口后，晏笙却答得无比干脆：“我自然是信得过九皇子的，有劳了。”
末了，还不忘转向晏韶芸，一脸深意：“我是不是也该就冤枉了你的事情给你赔个礼？”
“当然……”晏韶芸眼睛一亮，立刻道。
未等她说完，晏笙便又淡淡打断：“不过，我这皇子妃的礼，你一个区区商贾家的庶小姐怕是受不起，所以还是算了吧。”
被戏耍了的晏韶芸顿时恍然大悟，立刻变成控诉脸：“你……”
“既然事情已经明晰，大人，是不是可以退堂了？”晏笙是真的没心思听晏韶芸多说一句废话。
至于这嚣张的态度……只能说，这是面对仇敌的天性，她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郑孝渊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心脏抽搐着宣布退堂，他脸色难看的目送晏笙等人离开，暗暗在心中决定，自己日后，还是躲着这个皇子妃走路的好，不然太伤脾肾。
晏笙也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郑孝渊这种一板一眼且极重礼教的人而言，将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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