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向楼羽赠过丝帕,这些年又来过王府多次,楼羽那般聪明的一个人,不会不懂她的意图。
她今年十八岁了,上门提亲的王公贵族比比皆是,她却百般挑剔,不肯与旁人多言半句,为的便是终有一日能嫁给楼羽。
哪怕是妾室。
楼羽支走了下人,将喜帕放置在桌上,又回头看向文轻弦,略带歉意地说道:“轻弦,终究还是本王负了你,即便是约定在先,你若反悔,随时都可以离开。”
文轻弦摇了摇头:“王爷,轻弦珍惜这次的机会,王爷愿意让轻弦入府,轻弦已心满意足。只要每日能陪伴在王爷身侧,轻弦便别无他求了。”
丝帕一事过后,她借口在陵王府照顾慕容嫣,自然也是为了亲近楼羽。做戏要做全套,要想让皇上不再怀疑,楼羽必须娶她。这门亲事,也是她主动向楼羽提出的。
文轻弦起身,走到楼羽身边,伸手想要为他整理额前略显凌乱的发丝,楼羽却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文轻弦的手僵在了那里,面色也多了丝尴尬。
楼羽动了动喉结:“抱歉。”
“是轻弦唐突了。”文轻弦的脸上虽然涂着嫣红的胭脂,也难掩脆弱的苍白,她半垂着眼眸说道,“既答应了王爷只是做戏,轻弦不该逾矩。”
楼羽有些愧疚,又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应对。
文轻弦却轻声地笑了起来。她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了楼羽面前。
“王爷,既然不能共饮交杯,就当是朋友间的祝愿,如何?”
楼羽接过酒杯,心中释怀了些许:“轻弦,谢谢你。”
一杯烈酒下肚,文轻弦微微眯了眯眼睛,面色不改,却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来日方长,她不用急于一时。
“王爷,轻弦知道您有所顾忌,但既然今夜是咱们的洞房花烛,您若是不待在这儿,难免落人口实。轻弦冒昧,可否请王爷夜宿于此?不过请王爷放心,轻弦去一旁的躺椅上睡便是。”
“哪有男子与女子抢床的道理。”楼羽应道,“你早些休息,本王在椅子上凑合一晚便是。”
若是他今夜不睡在这里,势必会影响文轻弦在王府里的地位。为了不让她受些冷言冷语,楼羽也只能把这出戏唱完整。
只是不知道另外一个院子里的人,当下又是什么心情。
红烛继续燃烧着,雨霖院内亦是灯火通明。风琪拖着疲惫的身子,平躺在了床榻上,碧儿正在为她轻轻揉捏着胳膊。
“这几日操办婚礼事宜,事无巨细,累着小姐了。”碧儿低声说道。
风琪目光又些呆滞,她什么话也没说,只在心里默默彷徨。
说到底,楼羽从未对不起她什么,怪只怪她不自量力地喜欢上他。既然楼羽与文轻弦是真心相爱,事到如今,她是否该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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