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开头不看燕寒,做出一副少女娇羞的模样:“哪个女人不想为陛下这样的男人开枝散叶呢?可是……”
“可是什么?”
燕舞垂下头:“可是如今这形势,一切纷争都没有安顿下来。臣妾怕是怀上了孩子,也没有能力保住他平安出生。”思考片刻,他继续道,“太子良娣腹中的胎儿……”
燕寒深吸一口气。
荷叶腹中的胎儿起初被应天监说是“灾星”,是他为了让其顺理成章地落胎而设下的圈套,可不曾想真的误打误撞,这是个邪祟之胎,闹得满城风雨。从楚地到京城都不安宁。
偏偏还不能对这种邪灵下手,以免招来祸害。
“或许是上天对朕的惩罚。”良久,燕寒才跟感叹似的叹出这句话。
燕舞搂住燕寒,在他怀中靠下:“不会的,陛下,您为国为民操劳,上天都看在眼里。”
“那为何事事不顺?”
“或许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燕舞眨巴着眼睛抬头看向燕寒,这话把燕寒逗乐了。
他伸手揽住燕舞:“就你会哄朕开心。”
燕舞眸中的神色暗了暗。
“陛下,您为大燕做了这么多,可有向上天启禀?”
“启禀?”
燕舞点点头:“嗯,在我们楚地,每家每户每年都会祭天,不仅要用上好的贡品,还要家主亲自在祭台前说自己一年做了什么。”
“祭天……”燕寒若有所思,“爱妃说得有道理,还有半月便是皇室祭天的仪式,到了那时,朕自会让上天知晓。”
“陛下。”燕舞的手扶上燕寒的脸,“您难道没有觉着,管天监那帮人,有些无用……”
龙涎香的气味绵长沁人,充斥了整个养心殿,也似乎透过虚掩的门缝飘入了坤宁宫。
沈凌波握着茶盏的手,在听完莺歌的话后忽然无端收拢。
“你这计划听着虽是不错,可却实在不可取。”她有些犹豫,“再怎么说,安宁与和顺也是一口一个‘母后’地叫本宫,本宫岂能……”
莺歌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病一场罢了,除了身子难受几天,不会有任何损伤。”
沈凌波还是不肯:“不行!”
“娘娘若这样瞻前顾后,如何立得住脚,如何护得住沈家和太子?”莺歌抬头直视沈凌波,“祭天是举国瞩目的时刻,若狠不下心在此刻动手做文章,那下一次又要等到何时才能动手?”
“臣妾有法子让两位公主殿下在祭天时高烧昏迷,可以保证不伤及身子根本,只是浮于表面的体温异常,纵然是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若娘娘实在于心不忍,那臣妾亲自去做便是。过后尘埃落定,臣妾也可以去向梁贵嫔负荆请罪……”
“够了。”沈凌波打断莺歌,她眸中仍有不忍,但思虑万千——总要有些取舍,“你保证,安宁、和顺不会有事?”
莺歌目光笃定:“我保证。”
“将药粉拿来。”
沈凌波接过那小小的纸包,眼中浮现起安宁、和顺那两张柔软白皙的小脸,总是一声一声地唤着她“母后”……
安宁,和顺,这次委屈你们,未来母后会加倍补偿你们……
莺歌冷眼看着沈凌波眼中那抹不忍和踌躇:“娘娘一定要下定决心,开弓没有回头路。”
沈凌波将那纸包握在手心,隔着面纱凝重地看了眼台下的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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