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无辜,更不是他们能随便欺辱的!”
风卷着他的话音,传遍了整个营地。
那些原本茫然无措的士兵,此刻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纷纷挺直了腰板,开始收拾行装。
营地中不再有之前的死寂,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响。
那是属于军人的血性,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终于重新被唤醒。
风又吹了起来,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血腥气,却吹不散营地里陡然升起的士气。
李景隆转过身,望向古州城的方向,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知道,杀了蒋明只是开始,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三万凶悍的蛮族乱军,是被战火蹂躏的古州城,是无数等待救援的百姓。
但他没有丝毫畏惧。
当初既能平定燕乱,如今就能收复古州。
半个时辰后,李景隆翻身上马,终于下令开拔。
峡谷中万余驻军列成整齐的方阵,马蹄踏过碎石路,溅起细碎的烟尘。
与两万京都援军汇合之后,兵力也从两万变成了三万,虽未必能让战斗力翻倍,但那绵延数里的军阵,足以让乱军闻风丧胆。
与此同时,他已经让福生联络了潜伏在暗处的夜枭司,命暗卫尽快查清那伙神秘杀手的来历。
夜幕彻底笼罩大地时,古州城东门的轮廓在月色下逐渐清晰。
三万大军如潮水般在城下铺开,“景”字帅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猩红的流苏随着旗面摆动,映得城楼上乱军的脸一片惨白。
城垛后原本还在叫嚣的乱兵,见到帅旗的瞬间便没了声息,只敢缩在墙砖后,慌乱地推动绞盘,将厚重的城门死死关上。
中军大帐内,牛油烛火跳动,将众人的影子映在帐壁上。
李景隆站在沙盘前,手指沿着古州城的轮廓缓缓移动,眉头仍未舒展。
一众将领与邵安等人静立一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谁都知道,攻城战最是惨烈,稍有不慎便会血流成河。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发动进攻,是因为李景隆还在等一个机会。
纪仁说城内有古州军降将,如果真的能说服里应外合,或许能减少一些伤亡,夺取古州城也更容易一些。
“景帅,末将请战!”良久,新任古州守将纪仁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我军士气正盛,此刻攻城定能一举破城!”
他刚接下守将之职,正想借这场胜仗稳固地位,眼中难掩建功立业的渴望。
李景隆抬手按住沙盘边缘,指尖泛白:“再等等。”
他何尝不着急?城内百姓每多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可他更清楚,一旦强攻失败,双方便将陷入持久战。
不仅军中伤亡会剧增,暗处虎视眈眈的第三方神秘势力也可能趁机发难,到时候局面只会更加棘手。
一旦开战,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攻破才行!
站在人群后的董华目光闪烁,盯着李景隆的背影,眉宇之间闪过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福生掀帘而入,衣摆上还沾着夜露与尘土。
“怎么样?!”李景隆眼前一亮,急忙开口。
“回禀少主!”福生快步走到沙盘前,躬身一礼,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暗卫传回消息,乱军入城后便大肆搜刮民宅,稍有反抗便刀兵相向,城中已有不少百姓遇害!”
帐内众人闻言,皆是怒目圆睁,义愤填膺。
“还有,”福生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乱军每日都会派三队骑兵出城抢掠粮草,日落而归!”
“今日已有两队回城,最后一队按往常时辰,应该正在归途中。”
“如今我军围困东门,他们只能从西、南、北三门入城。”
“若能在城外截住这队人马,或许就能有机会混入城中!”
李景隆再次眼前一亮,原本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这正是他苦苦等待的机会。
“传我军令!”李景隆转身面对众将,声音铿锵有力,“全军兵分三路,即刻围困东、南、北三门,摆出强攻姿态,吸引城内兵力!”
“董将军,你率部围困北门,纪将军,你带人马去南门,务必让城内乱军以为我军随时都会全面攻城!”
“末将领命!”董华与纪仁齐声应道,躬身接令。
原本董华还有些迟疑,但大战在即,机会稍纵即逝,这时候他也不敢横生枝节。
“邵指挥使,”李景隆看向锦衣卫副指挥使邵安,语气放缓了几分,“你带锦衣卫精锐随我前往西门,准备截杀乱军骑兵,伺机混入城中。”
“卑职遵令!”邵安拱手领命,转身便去召集人手。
帐内众人散去后,李景隆再次看向沙盘,手指落在西门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一炷香后,大军统一行动,直接兵分三路,将古州城东、南、北三门全部围困,摆好了架势,大有即刻攻城之意。
火把如长龙般蜿蜒,将半边夜空都映得通红。
城楼上的乱军见状,果然慌了神,原本驻守东门的兵力被纷纷调往其他两门,城墙上人影攒动,呼喊声与脚步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而李景隆则带着福生与锦衣卫精锐,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绕到了西门外。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也越来越深,整个古州城内灯火辉煌,隐约还能听到阵阵混乱之声从夜色中传来。
李景隆的到来,的确给城内的乱军带来不少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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