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长急,杨雪不急啊,天热,先擦擦汗,扇扇风,才淡淡的说道:“很简单,你这样的学堂我杨瑾也不屑读,把束修退给我们吧。”
若是杨家悄悄的找来,退一个人的束修自然没问题,现在当着大伙人的面就这么退了,还是因为这般理由,这学堂还要不办下去?
“要么你弟弟自己回去,要么就在学堂里再读半年书,束修不能退,学堂从来没这样的先例!”
拒绝得义正言辞,但是心里却是虚的,就是南少爷都没有坚持东西是杨瑾偷的,他一冲上去就定了性,确实不够谨慎,太狗腿了点。
当时他想的杨家太简单,没想到人家还有个厉害的姐姐,毕竟谁也没亲眼看到杨瑾偷了那块墨锭子,就跟杨雪说的那样,有没有都还不一定,他就这么急急的做了出头鸟。
悔啊。
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退束修,不然这学堂今后可就开不下去了。
“杨瑾姐姐,我们让杨瑾退学,既是为学堂好,也是为了他好!不然你说真让人知道他偷了东西,不止是他没脸,我们学堂也没脸的啊。”张夫人还是准备动之以情,或者说是威胁。
杨雪侧目看着她,“有证据吗?”
张夫人道:“证据是没有,但是大伙都瞧见了,你弟弟是最后离开教室的,然后南少爷的墨锭子就不见了,那松墨锭子可是值钱的玩意了,若不是南家在州城里有些关系,一般人有钱可都是买不到的,至少也值五钱银子。”
五钱银子啊?!确实值得一偷了。
张院长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虽然说对南家来说,这五钱银子不算很多,但对一般人家来说,只怕一个月的嚼用都没有这么多,只是读书人偷墨锭子毕竟也是读书人所为,不伤大雅。”
看上去是给杨瑾一个台阶下,实际就是定性了杨瑾就是个偷儿。
有些事情不掰扯清,以后就更是一团子乱麻,杨雪道:“偷东西就是偷东西,有什么读书人不读书人。”
陈氏却很是不屑道:“区区五钱银子的东西算什么?我们杨瑾少爷用的墨锭子可是京城里的叶大人送的,那墨汁就是写在草纸上都不会化开,可不是五钱银子能买到的。”
何氏也道:“就是,若不是杨雪小姐说了,在学堂要和别的同窗相仿,也不会到一般的笔墨店买一般的笔墨纸砚去学堂,没想到反而就成了偷了。”
能哗啦啦的带这么多人来,再看她的穿着,说杨家是有的家底,大伙是信的。
更何况杨家认识京城哥儿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人家在家杨家住的时间不短,送些值钱的东西也是正常的。
虽然大伙听了五钱银子的墨锭子是值钱,但谁能保证杨家没有更值钱的东东?
人家只是没拿出来显摆而已。
都没有证据,凭什么就认定人家娃娃是偷儿啊。
天气热,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啊,说理不行就难免有肢体冲突啊。
这肢体冲突一来,那就不是简单能够收场的了,过了好几天,各处都还在传,柳家镇学堂的张院长为了讨好权贵,冤枉人家读书好的孩子不算,居然为了赖掉束脩,硬是把人家打去了半条命。
啧啧读书人最讲究的是什么?是斯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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