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连忙点头,态度立刻恭敬起来,甚至带着几分急切,“老夫人的医术,奴才心里最清楚,也最信得过!您说的,准没错!”
她说着,迅速转头看向姑太太,眼中满是征询之意。
姑太太坐在一旁,神色淡然,却微微颔首,语气平缓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苏氏。你既然懂这些,便替我写张新方子吧,我也信得过你的眼光和手段。”
苏氏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柔和而坚定:“好。”
刘妈妈这才小心地将那张旧方子重新折好,手指摩挲了几下纸角,确认没有破损,随后悄悄塞进贴身的衣襟内,仿佛藏起一段不能轻易示人的秘密。
姑太太沉默片刻,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起来:“苏氏,有件事,我得先告诉你一声。”
“您请说。”
苏氏抬起头,目光平静,神情专注。
姑太太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了几分:“这事本不该牵扯到你,毕竟你如今是谢家的主母,按理说不必再管我这边的家务琐事。可你既然是一家之主,总有些大事需要你知情,也免得日后生出误会来。”
苏氏依旧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姑太太继续。
姑太太缓缓道:“是谢家那丫头的婚事。前些日子,我那大侄媳妇忽然上门来找我,神色刘重地说,沈家夫人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对我家那位刚中了秀才的远房侄儿起了心思——就是那位读书极刻苦、三年前才考中秀才、如今正闭门苦读,准备今年乡试的翰沈。这孩子性子老实,做事认真,虽不善言辞,但读书上进,也算家中的好苗子。可……他读书太死板,缺乏变通,能考中秀才已是家中最大荣耀,若想更进一步考中举人,依我看,难。”
苏氏听了,心头一动,眼神微闪,竟感到一丝惊讶。
这件事,她竟是半点风声都没听过,既无传言,也无耳闻,仿佛突然从天而降。
她沉吟片刻,轻声问道:“那姨娘的意思是……大奶奶是想替谢家姑娘向这位翰沈提亲?可是您……并不赞成这门亲事?”
“我答应了。”
姑太太低声道,语气温和却透着一丝无奈,“但我心里是犹豫的。倒不是看不上那孩子,而是担心谢家那位姑娘。她心思太重,从小聪明伶俐,话不多,却句句藏机锋,行事滴水不漏。表面看着柔顺,实则内里极有主张。而我家那翰沈,偏偏是个内向到近乎木讷的性子,平日里见了长辈都低头不敢说话,眼神都不敢直视对方。两人若真成了亲,一个太强,一个太弱,一个心眼深,一个毫无防备,这日子怎么过?往后是被她拿捏,还是被她推着走?真说不准。”
苏氏静静听完,眉心微蹙,低声问道:“既然您心中已有这般顾虑,那为何还要点头答应?”
“你不懂。翰沈虽姓沈,可咱们两家早就不亲了。他娘常年卧病在床,药罐子从没离过身,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爹呢,又是个赌棍,整日泡在赌坊里,输红了眼也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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