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把这些都记在本子上,还画了织机的样子,标注着“踏板控制经纱”“梭子带纬纱”,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她给纪婆婆拍了很多照片:有她弹棉花的背影,有她纺棉纱的侧影,还有木织机上渐渐变长的土布,发在网上,配文说“藏在岷江畔的老布坊,织出时光的纹路”。
没想到帖子火了,很多人来问怎么买土布,还有人想来体验织布。纪婆婆看着温棠手机上的订单,浑浊的眼睛亮了:“真有人稀罕这粗布?”
“不光稀罕,”温棠帮她算着订单,“有个服装店老板,想订一百米‘水波纹’做裙子呢。”
纪婆婆这辈子没接过这么大的单子,忙得饭都顾不上吃。温棠就帮着她牵经、绕纱,还把村里的几个老太太请来帮忙,她们年轻时都在布坊织过布,手艺还没丢。竹楼上的织机从两台变成四台,“咔哒、咔哒”的声响更热闹了,像支合唱的歌。
温棠的同学听说了,也赶来帮忙。学设计的同学给土布设计了新花样,在“水波纹”里加了点几何纹,更适合年轻人;学营销的同学帮着开了网店,给土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江纹布”,说“每一寸都带着岷江的故事”。
纪婆婆的孙女在城里读职高,放假回来看到布坊这么热闹,也跟着学织布。“奶奶,您以前咋不叫我学?”她踩着踏板,梭子飞得还不稳。
“怕你嫌累,”纪婆婆帮她理了理经纱,“现在知道了?这布里的经纬,比手机上的游戏实在。”
入秋时,布坊的“江纹布”做成了裙子,在城里的时装周上展出,蓝白条纹的土布配着简约的剪裁,惊艳了不少人。有记者来采访纪婆婆,问她织布的秘诀是什么。
纪婆婆坐在织机前,手里的梭子还在飞:“没啥秘诀,就是纱要好,手要勤,心要静。你看这经是经,纬是纬,各走各的道,才能织出平整的布,就像过日子,一步一步走踏实了,才安稳。”
温棠要回学校了,纪婆婆送给她一件土布外套,衣襟上用蓝纱织了朵小小的棠花。“穿上暖和,比城里的洋布结实。”
温棠穿上外套,站在竹楼的走廊上,岷江的风吹过,布面轻轻晃动,蓝白条纹像在流动。“婆婆,我毕业后回来帮您,咱把‘江纹布’做成大牌子。”
纪婆婆笑着点头,从竹篮里拿出个布包,里面是几缕新纺的棉纱:“这是今年的新棉纺的,你带回去,记着,织布先织心,心不诚,布就不匀。”
温棠抱着棉纱,棉絮的清香混着纪婆婆的体温,暖烘烘的。
第二年春天,温棠真的回来了。她和纪婆婆一起,在村里开了“江纹布”体验馆,教游客弹棉、纺纱、织布,还建了个小小的展厅,摆着纪婆婆年轻时织的嫁妆布、用了几十年的木织机,还有那些带着时光痕迹的梭子、竹筘。
岷江的水依旧向东流,带着布坊的棉纱香,流过很远的地方。竹楼上的织机还在响,“咔哒、咔哒”的声里,新的土布在变长,蓝白条纹像永远流不尽的江水,把织布湾的故事,织进了一寸寸时光里。而那些年轻的手,正接过纪婆婆的梭子,让这经纬交织的温暖,在岁月里继续延伸。
您对这个关于老布坊和传统织布手艺的故事是否满意?若有需要调整的情节、细节或氛围,都可以告诉我,我会进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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