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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外壳(1 / 2)

第51章外壳

谷雁锦进进出出,捧出来几盒丹药。

装丹药的容器不同,对应丹药品阶也不同。

问泽遗只看了木匣,就清楚里面的丹药品阶都不低,最少也有五品,最多甚至到八品。

谷雁锦说着不关心,实则还是对他的南疆之行颇为重视。

“有劳师姐替我费心了。”

问泽遗真诚地道谢。

“不谢。”谷雁锦懒懒地将盒子一字码开,“你且记得这些药的功效,别到时候意识昏沉,吃错丹药酿成祸。”

“五品九转灵犀散,一包下去接骨止血。”

她指了指白色的粉末。

“六品清灵丹,能增加点突破成功的概率。”谷雁锦合上黑色丹药的木匣,“不过我觉得你已经到了化神期,这丹药用处不太大。”

“反正对身体没坏处,你就当糖豆吃,甜的。”

“是。”问泽遗抽了抽嘴角。

谷雁锦又挨个介绍了遍丹药功效,问泽遗认真听着,一一记下。

到最后,她的视线移到放着八品丹药的匣子,将其打开。

扑鼻药香涌出,丹药周遭缭绕着淡淡的银光,丹药上面隐约还有形似菩提子表面的花纹。

“八品思明丹,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恰好炼出来一颗,多了也没有。”

“不过这药副作用不小,给你拿着壮个胆,尽量还是别吃为好。”

其他丹药问泽遗之前不认识,但他听过思明丹的大名。

这是种很常见的丹药,一般在二品到五品之间,谷雁锦能炼出八品,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它的主要功效是阵痛清神,服用后一段时间可让受伤的修士神志清明,反应恢复敏捷。

但药效过去后,修士又会变得行动不便,五感消退,反噬比之前更严重。

问泽遗笑道:“若是真让我吃了,改日再还师姐一颗八品丹药。”

谷雁锦瞪了他眼:“我不差一颗八品丹药,况且八品不过是加强思明丹的效力,能让它对你起作用,也没其他特别的突破。”

她严肃地再次强调:“南疆眼下不太平,给你带着它,仅是为防止出现意外。”

若是真到了问泽遗因渡劫虚弱,被谁趁虚而入时,他至少能有一战之力。

在思明丹的药效期内,足够问泽遗揍翻九成九的人妖魔三族修士,再加上兰山远,怕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我明白师姐的苦心。”

问泽遗在西寰时,亲眼见过吃思明丹的修士短期内四肢僵硬发直,明白谷雁锦的担忧不无道理。

若非能对化神期修士有效的丹药少,她也不会拿出压箱底的思明丹来。

“记住了就走吧。”

谷雁锦重新瘫倒在椅子上:“祝你和大师兄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天命不可测,可作为持明宗的修士,她定会不遗余力庇佑她的同门。

虽然她仍不理解问泽遗为何要去南疆渡劫,渡劫时的修士就像褪皮的蟒蛇,原本再强大也会虚弱。

但他们两人互相陪着有照应,谷雁锦懒得去操心。

“多谢师姐。”

清楚谷雁锦这些天为了禁药焦头烂额,问泽遗不再过多叨扰。

他将丹药装入纳戒,便离开了药寮。

回到湖心小筑,问泽遗看了圈,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行李。

他是去走鬼门关,又不是同兰山远旅游。

取下通判,带上几颗引水珠、隐蔽身形用的斗篷。

苍白的雷落下,透过窗户,映得他半边脸苍白。

要是平素,他早该在屋内闭关等待天劫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问泽遗快步上去打开门。

兰山远撑着伞,站在小筑门口。

雨势太大,砸得伞衣不住地发抖,斜坡根本蓄不住水,时不时有水滴落在兰山远的衣摆上。

问泽遗赶忙将屋门大开:“刚想说同师兄在议事堂见,师兄就来了。”

“你这般模样,不适合去议事堂。”

兰山远将伞摆在屋外,这才不紧不慢走入室内:“不如暂且在小筑内等候,我带了窥天镜过来。”

“好,我听师兄的。”

问泽遗被方才开门时黏糊糊的潮气吹得不适,恰好也不想挪步子。

只要和兰山远汇合即可,在哪确实不重要。

窥天镜是种特殊的水镜,乃需高阶术修才能驱动的高阶灵宝。

依靠窥天镜,他们可以鸟瞰南疆苍巽山当下的景象。

但也只能鸟瞰而已,想靠着个镜子就看到苍雀们的生活起居,怕是异想天开。

窥天镜摆在桌上,片刻后,镜中浮现出无穷无尽的青绿来。

问泽遗趴在桌边,仔细端详窥天镜内的景象。

兰山远默不作声,配合地转了转地方,让他得以瞧见全貌。

青绿之外是翠绿,翠绿之外是深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还真是莽莽深林。”问泽遗托着腮,“若是没人引路,恐怕我得有去无回。”

他方向感一直都不好,记方向都是靠沿途建筑特征,可苍巽山里面主要生长的乔木种类极少,数量又极多,恐怕不好辨认。

“莫要胡说。”

兰山远声音沉了些。

“可是还有师兄在,我又不是单独去。”问泽遗笑了笑。

“要真遇到麻烦,师兄也会保护我的,是吧?”

“是。”

他说的是玩笑话,但确实宽慰到了兰山远。

兰山远调回窥天镜画面,温柔地看着问泽遗:“师弟定可以安然渡劫。”

他将洗好的新鲜灵果推到问泽遗跟前:“你先去休息,有我看着窥天镜。”

“不饿。”问泽遗拉了把椅子,坐在兰山远旁边,“我和师兄一道看。”

哪有来帮忙的人干活,他坐享其成的道理。

“来前还剩了些琐碎的宗务没做,可窥天镜需要我来启用。”

兰山远温声道:“你若真要帮忙,可否帮我处理宗务?”

“自然可以。”

沓纸落在问泽遗眼前。

他提起笔来,却对着纸上的内容犯了难。

是灵兽谷谷主来的信。

他邀请兰山远派高阶修士来灵兽谷,监督灵兽谷来年选拔弟子。

事关两个宗门的情谊,这可不是兰山远口中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索性放下第一封,再往下看去。

第二封是莳叶谷向持明宗借术修,第三封是中土几个宗门联名写来,要在某地建祭台,问兰山远的意思。

他没看第四封,但大概能猜到里面写了什么。

“大师兄。”

他怀疑道:“这真只是琐碎的宗务?”

不提其他,就光那祭坛,至少得花费十来万上品灵石。

“并非棘手的麻烦,我信师弟能妥善处理。”

兰山远盯着窥天镜,面不改色。

看兰山远全神贯注的模样,问泽遗默默转回头,不再打扰他。

他确实可以处理,但兰山远未免也太信任他了。

得亏有之前处理宗内事务的经验,他和其他宗门交涉还算得心应手。先挑着几个熟悉的宗门回话,谨慎地斟酌字句后,问泽遗才敢落笔。

兰山远给他的宗务不多,问泽遗处理完后,天都没黑。

小筑外的雨下下停停,比兰山远突破时的架势还要迅猛。

问泽遗将宗务梳理好,放在兰山远手边。

“师兄,我得去调息经脉。”

确认苍巽山暂时无异常,问泽遗起身活动筋骨。

“好。”

兰山远一动不动坐几个时辰,仿佛感觉不到累一般。

“辛苦大师兄了。”问泽遗给他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若不是窥天镜只能由术修用,他早就想去替兰山远了。

“记得喝药。”

兰山远目不斜视,却没忘了叮嘱他。

“是。”

问泽遗喝了每日该喝的汤药,随后在角落处坐下。

离开始调息的时辰还差一刻,他看着桌边坐着的兰山远。

湖心小筑常年只有他一人,周遭冷冷清清。

兰山远如今坐在桌边,竟然毫无违和之感。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屋外的大雨转成绵绵细雨。

夜里的小筑,长明灯泛着缱绻的暖光。

像是暴风雨前难得的宁静。

一夜过去,相安无事。

昨夜调息十分顺利,他体内的魔性也很稳定,没再出来闹妖。

直到正午,问泽遗才结束打座。

他将灵果拿出去重新洗了摆在桌上:“师兄,你也吃些。”

他咬了一口脆生生的粉颊桃。

“你吃便好。”

兰山远还是那副样子,分明是他带来的上好灵果,自己却不愿意吃。

软软的琼浆果递到他嘴边,被轻轻一压,陷下一块皮。

“师兄,你尝尝。”

清楚兰山远不会同他急,问泽遗不打算遂他意。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让人不忍拒绝。

果不其然,兰山远无奈地擡眸看着他,随后轻咬了口。

“好吃吗?”

“嗯。”

许是因为太久没进食,兰山远咀嚼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我也觉得琼浆果很好吃。”

问泽遗不由分说,将果子放在兰山远手里。

等到问泽遗跑去开窗通风,兰山远这才有往后的动作。

他缓慢地,极其不习惯地吃着手中的灵果,耳根愈发地红。

又过去会,一只小纸人跳到窗台上。

它四下张望,随后落入屋内,化成人形。

是之前尘堰用过的法器人傀,只是这回人傀映照出的模糊人形,是带领修士们前往南疆的莫且行。

“禀告副宗主,我们已经在苍巽山周遭安顿下来,目前还无人受伤......”

说着说着,莫且行讶异地发现,问泽遗背后的人像兰山远。

“兰宗主!”他试探着呼唤。

可兰山远操纵窥天镜不能分心,自然也给不了他回应,问泽遗低声示意他继续说。

莫且行看了看问泽遗,又看了看兰山远的背影。

本来显不出确切表情的人傀多了几分活人气,莫且行了然地笑几声:“原来如此,有意思。”

“接着说正事。”

这剑修说话没把门,问泽遗无法细究他觉得哪里有趣,但能隐隐猜到不是好事,便岔开话题。

“轻功好的三位进山探查过一番,可接近不了苍雀聚居之地。”莫且行赶忙正色,“一来是进入后容易迷路,二来苍雀机警,会被发现。”

“所以依照副宗主交代的意思,我们让术修用符往里再探了探,这才看到苍巽山内的实景。”

“苍雀们过得挺其乐融融,没哪里不对。”他语调轻松,“应当是没闹灾祸的。”

“有打听过苍雀族内人际往来吗?”

莫且行啧声:“离苍巽山七八里处有人族村寨,我们和当地人打听过,可惜他们知道的不多。”

“只是有年岁大的老人说,定期会有妖乔装成人出来采买,也不知道是什么白雀还是苍雀的,大家就算看破也心照不宣,毕竟都要挣钱度日。”

“至于其余苍雀,恐怕都几十年不迈出苍巽山。”

问泽遗微微皱眉:“再去问问,想办法要出去采买的苍雀有何特征。”

一直都待在族内的苍雀没有做内鬼的余地,频繁接触外界的苍雀,才是嫌疑最大的妖。

“对了,苍巽山附近天气怎样?”

“挺好的,比西寰都晴朗。”莫且行感叹,“我来南疆的次数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最近这天气也太少见了,日日艳阳天。”

艳阳天,反倒更容易滋生火患。

“四师弟!”

问泽遗刚要叮嘱莫且行别掉以轻心,一直安静的兰山远突然出声。

他平日慢声细语,可刚才那声喊得却不轻。

问泽遗反应极快地回头看去,水镜中被放大的画面上,隐隐泛起黑烟。

这烟浓重又诡异,上升的速度极其快,压根不似普通的火患。

现在虽然只有细细一缕,可就在他观察的短暂数秒内,升起的黑烟范围又扩大了圈。

烈阳灼灼下,黑烟吞噬树木,带出火舌。

即使问泽遗早有预料,看到时也觉得触目惊心。

“苍巽山东南起火了,火势蔓延极快。”问泽遗按耐住情绪,冲着莫且行道,“召集所有修士,通报苍巽山附近宗门,我马上就来!”

“是!”莫且行反应过来,慌忙掐断了联系,任由人傀轻飘飘倒在地上。

他看向兰山远,兰山远已经收好水镜,站起身来。

“去宗门大阵。”

大阵内,问泽遗垂眸,眼见自己被阵法一点点吞没。

兰山远看着他,轻声宽慰:“会无事的。”

“是。”问泽遗应声,心中疑窦丛生。

多亏兰山远细心,他们完整目睹了火患产生的那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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