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姜屿眸中寒光一闪:“是谁做的?”
“马场的一个小厮,已经扣下了。他招认,是收了......德王府侧妃院里一个管事嬷嬷的好处。”
德王府侧妃?那就是符媛圆那位庶出弟弟的生母了。徐姜屿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看来,他这位郡主夫人,在娘家时的日子,也并不像表面那么风光。这手,都伸到他长平侯府来了。
“处理干净。”徐姜屿声音淡漠,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至于德王府那边......先不必打草惊蛇。”
“是。”孙嘉佳领命,迟疑了一下,又道,“侯爷,今日之事,郡主那边......”
徐姜屿摆摆手:“她不必知道这些龌龊。”
他的小郡主,只需要继续做那个张扬明媚、偶尔炸毛的娇娇儿就好。这些阴暗里的算计,他来处理便是。
只是,经此一遭,他们这对“欢喜冤家”的关系,似乎要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了。
马场惊魂之后,侯府里的气氛悄然变了。
符媛圆不再像只时刻竖起尖刺的刺猬,虽然见了徐姜屿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敌意明显淡了。偶尔在回廊碰上,她甚至会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不再像以前那样视而不见或横眉冷对。
徐姜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不点破,也不再像最初那般刻意逗弄她,相处间多了几分自然而然的......分寸感?或者说,是另一种更难以言喻的默契。
这日,徐姜屿被皇帝派了公差,需离京数日。临行前,他特意到符媛圆院中交代。
“公务紧急,约莫需七八日方能回返。”他站在院中那棵海棠树下,语气寻常,“府中诸事自有管家打理,夫人若有任何不便,或想回德王府小住散心,皆可自便。”
符媛圆正拿着小银剪修剪花枝,闻言动作顿了顿,也没回头,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心里却有点说不出的别扭,他这口气,倒真像是出门的丈夫叮嘱留家的妻子。
徐姜屿看着她故作专注的背影,笑了笑,又道:“已交代过厨房,夫人的饮食照旧,若想换口味,直接吩咐便是。夜间记得关好门窗,莫要贪凉。”
符媛圆忍不住回头瞥了他一眼,嘟囔道:“啰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徐姜屿见她耳根微红,眼底笑意更深,不再多说,转身便带着孙嘉佳离开了。
人一走,院子仿佛瞬间空荡了许多。符媛圆放下银剪,看着那株开得喧闹的海棠,心里莫名也空了一块。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时而讨厌、时而......嗯,勉强算有点用处的人在眼前晃悠,突然清净下来,反倒不自在起来。
头两日,她乐得清静,看看话本子,赏赏花,甚至还动了心思,想着要不要真回德王府住几天。可一想到府里那位面和心不善的侧妃和惯会装乖卖巧的庶弟,那点念头立刻熄了。比起那个所谓的“家”,这长平侯府,似乎......还更自在些?
第三日,她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话本子索然无味,花儿看久了也寻常。她鬼使神差地溜达到了徐姜屿的书房外。
孙嘉佳如门神般守在门口,见到她,抱拳行礼:“郡主。”
“我......我找本书看。”符媛圆找了个借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理直气壮。
孙嘉佳侧身让开:“郡主请便,侯爷吩咐过,郡主可随意进出书房。”
符媛圆愣了一下,推门进去。书房里整洁依旧,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墨香和松香。她走到书案前,目光扫过上面摊开的边防舆图和一些公文,旁边还放着一本看到一半的兵书。
她随手拿起那本兵书翻了翻,里面还有他随手写下的批注,字迹遒劲有力。看着这些字,仿佛能看到他坐在这里,蹙眉沉思的模样。
心口某个地方,轻轻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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