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如同复仇的巨兽,瞬间吞噬了这座罪恶的温床,火舌窜起数十米高,将夜空映照得一片血红。
沈渊几人虽然提前一步冲出了侧门,但仍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
“咳咳……”沈渊撑起身子,回头望着那片彻底被火海吞没、不断发出爆燃声的废墟,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这个毒害了无数人心灵的地方,终于以这种最彻底的方式,迎来了它的终结。
“走!不能停!”琴酒率先起身,他的黑色风衣下摆已被火星燎出几个破洞。
几人迅速爬起来,按照沈渊之前研究过的地图印象,向着园区内其他散布的、各种为侵略者张目的“纪念碑”、“奉献塔”、“颂德碑”等设施的方向跑去。
果然,身后的黑衣人如同疯狗般紧追不舍,火力丝毫没有减弱。他们似乎已经完全杀红了眼,或者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不顾一切地要消灭眼前的目標。
于是,在这片原本肃穆的园区内,出现了一场荒诞而极具象征意义的追逐与破坏:
当沈渊他们跑过一座为某个臭名昭著的甲级战犯设立的“颂德碑”时,追兵射来的密集子弹瞬间将石碑打得千疮百孔,上面的铭文变得模糊不清。
当他们借助一座纪念所谓“满蒙开拓团”的雕塑作为掩体时,一枚飞来的枪榴弹直接在雕塑基座旁爆炸,将那座描绘殖民者“伟岸形象”的铜像炸得扭曲变形,手臂断裂,头颅滚落。
当他们穿过一片为在侵略战争中丧生的军犬、军马设立的“动物慰灵碑”区域时黑衣人手中的霰弹枪和冲锋枪猛烈开火,将那些石碑打得石屑纷飞,断裂倒塌。
沈渊一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动物或许是无辜的,但是与与罪犯为伍,就是罪大恶极,更讽刺的是,这些动物的“灵”被郑重祭奠,而被侵略国无数罹难民众的冤魂却被刻意忽视。
安室透跟在队伍中,看着眼前这“巧合”到令人发指的一幕幕——沈渊他们总是“恰到好处”地选择这些特定意义的纪念碑、雕塑作为临时掩体或路径,而身后那些疯狂的黑衣人则“尽职尽责”地用强大的火力将这些象征物一一摧毁。
如果他再看不出沈渊几人是故意引导,利用这些疯子的手来达成某种“清洗”的目的,那他安室透就真是智商有问题了。
他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理智上,他清楚这些象征物所代表的历史是何等的黑暗与错误,它们的毁灭从某种角度而言甚至是某种“天理昭彰”。
但情感上,看着沈渊如此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快意地引导着这场毁灭,而自已身为日本人,却只能沉默地跟随、目睹,甚至某种程度上成了“帮凶”,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能说什么?能做什么?站出来阻止沈渊?凭什么?以什么立场?难道要保护这些象征着侵略和罪恶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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