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们看着她,我去前面看看。\"王谦紧了紧猎枪背带。
七爷递给他一个小布袋:\"山茱萸粉,撒在脚印上。\"
白狐领着王谦继续深入。越往里走,空气中的腥臭味越重。突然,白狐停住了,耳朵警惕地竖起。前方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刨土。
王谦悄悄拨开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月光下,五个似人非人的黑影正围在老椴树下疯狂刨土!它们有着人的身形,却长着野兽般的毛发和利爪。最可怕的是它们的脸:人形的轮廓,却长着突出的口鼻和发光的黄眼睛!
其中一个突然抬头,抽动着鼻子转向王谦的方向。王谦屏住呼吸,慢慢后退。就在这时,他踩断了一根树枝!
\"咔嚓!\"
五个黑影同时转头,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王谦知道跑已经来不及了,果断举起猎枪!
\"砰!\"
最前面的怪物惨叫一声,胸口炸开一团黑血。其余四个立刻四肢着地,以惊人的速度包抄过来!
王谦边退边开枪,又撂倒一个。剩下三个已经扑到眼前,腥风扑面!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从树上扑下——是大猞猁!它精准地咬住一个怪物的喉咙,黑血顿时喷涌而出。
另外两个怪物迟疑了一瞬,王谦趁机装上最后两发子弹,近距离轰爆了一个的脑袋。最后一个怪物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转身就逃,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大猞猁舔了舔爪子上的黑血,冲王谦点点头,也转身跃入树丛。白狐跑过来,焦急地拽他的裤腿,示意快走。
回到七爷那里,女记录员已经醒了,正蜷缩在树下发抖,眼睛恢复了正常。
\"它们......它们是守墓人......\"她啜泣着说,\"吃了长生药,变成了怪物......\"
七爷和王建国交换了个眼神。王谦把看到的情形说了,老人叹了口气:\"果然如此。辽代将军墓里埋的不是死人,是吃了仙丹的守墓者。\"
\"仙丹?\"
\"一种邪门的方子,用汞和硫磺炼的,服下后人会变得力大无穷,但慢慢就会兽化。\"七爷的烟袋锅指了指女记录员,\"他们肯定是惊动了沉睡的守墓人。\"
王建国突然举起枪:\"又来了!\"
树丛剧烈晃动,至少十几个黑影正朝这边移动!七爷迅速在地上撒了一圈朱砂粉:\"退到圈里来!\"
怪物们围在朱砂圈外,龇牙咧嘴却不敢靠近。领头的正是那个逃跑的怪物,它用嘶哑的声音说:\"还......剑来......\"
\"剑在博物馆。\"王谦大声说,\"已经上交国家了!\"
怪物们发出愤怒的嚎叫,开始疯狂地撞击无形的屏障。朱砂圈发出淡淡的红光,但粉末正在一点点消散!
\"撑不了多久。\"七爷从药囊里掏出个瓷瓶,\"这是雄鸡血和硫磺配的,等我说跑,就往屯子方向跑!\"
就在这危急时刻,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怪物们立刻停止攻击,惊恐地望向声音方向。
大地开始震颤,树木剧烈摇晃。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棒槌沟深处缓缓站起——那是一只足有三米高的怪物,形似人立而起的巨熊,但头部却长着鹿角般的结构!
\"山神爷......\"七爷喃喃道,\"它醒了......\"
巨兽仰天长啸,怪物们立刻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巨兽黄澄澄的眼睛扫视一圈,最后落在王谦身上。
出乎意料的是,它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如同闷雷:\"持......剑者......\"
王谦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剑在博物馆,保护起来了。\"
巨兽沉默片刻,突然伸出巨爪指向女记录员:\"她......盗墓者......\"
女记录员尖叫着往后缩。王谦挡在她前面:\"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巨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它那庞大的身躯缓缓转动,面向那些怪物。巨兽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山谷中回荡:“归……位……”
怪物们似乎听懂了巨兽的命令,它们顺从地排列成一队,紧紧跟随着巨兽,一同向深山走去。它们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但却异常整齐,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在巨兽转身离去的瞬间,它的目光与王谦交汇。那是一双充满威严和神秘的眼睛,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巨兽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了最后一句话:“剑……镇山……勿再……扰……”
直到巨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山林之中,众人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撼,让人的心脏都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然而,就在这时,人们突然发现女记录员已经晕倒在地。七爷连忙上前,掐住她的人中,焦急地喊道:“快醒醒!快醒醒!”过了好一会儿,女记录员才缓缓睁开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人。
“快回屯子,天亮前得把这事了结。”七爷面色凝重地说道。众人不敢耽搁,急忙收拾好东西,匆匆踏上了回屯的路。
一路上,王谦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七爷:“七爷,那巨兽到底是什么啊?”
七爷默默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过多谈论这个话题。但在王谦的一再追问下,他还是缓缓说道:“那不是普通的兽,而是吃了仙丹的守墓将军。它守护的,可不仅仅是一座墓,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王谦迫不及待地问道。
七爷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严肃,他的嘴唇几乎贴到了王谦的耳朵上,轻声说道:“龙脉。”
这个词如同一道闪电,划过王谦的脑海。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七爷。
“兴安岭的灵根。”七爷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这个词是从他内心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天亮时分,县里派来的公安和林业局的人终于赶到了现场。他们迅速展开工作,将吉普车的残骸和那名女记录员一同带走。然而,周技术员和司机却始终杳无音讯,只在附近发现了几片染有血迹的衣料。
三天后,省报上刊登出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某文物走私团伙在兴安岭地区活动时,不幸遭遇野兽袭击,造成两死一伤。专家在此提醒广大市民,春季是野兽活跃的时期,切勿擅自进入深山,以免发生意外……”
王谦默默地将报纸折好,目光落在院子里正开心玩耍的王念白和摇篮里咿咿呀呀的小儿子身上。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周技术员和司机下落不明的担忧,也有对家人平安的庆幸。
这时,杜小荷端着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粘豆包走了过来。白狐则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似乎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突然,一阵悠扬的山谣随风飘进了院子。那是七爷的歌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可闻:“春去也,山依旧,多少秘密土中埋,莫道前路无知己,且看家门福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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