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兄建言,让朝中大将镇守宫门,以驱邪避灾。”
“不过,大王并未同意,只让阎画师绘制敬德,和李将军两人戎装图,贴在殿门上,守卫宫廷。”
“原来如此!”谢夫人展颜一笑,“夫君倒和神荼、郁垒二神并列了。”
夏侯敬德瓮声道:“大王何必多此一举?”
“我和光焰,一人镇守承天门、一人镇守玄武门,我看哪个邪祟敢放肆!”
谢无逸摇头:“大王体谅你与李将军,不愿大材小用,方才绘制画像代替。”
“切不可辜负圣意。”
夏侯敬德叹道:“久在长安待着,骨头都痒痒了,也不知大王何时发兵,攻灭吴国、魏国。”
“总得登基大典之后。”谢无逸笑道,“想来,大王登临九五,必不会随意亲征。”
“你们这些武将,还愁没有立功之机么?”
夏侯敬德目光一亮,暗自期待起来。
……
天佑十七年,三月三日。
亥时,立政殿,晨光熹微。
高楷早早起身,任由数个宫女给他穿戴冠服。
按照礼制,皇帝戴十二旒冕冠,穿十二章衮服。
“日、月、星辰、龙、山、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杨皎笑赞,“夫君穿上这一身冠服,着实威严肃穆。”
高楷转了转脖子,叹道:“这身衣冠虽好,却太重了,压得人全身酸痛。”
杨皎郑重道:“秦国江山,可比这一套衣冠重多了。”
高楷深以为然:“做皇帝和做大王,感受大不相同。”
做个昏君,轻而易举,但想做个明君、甚至千古一帝,那就难上加难了。
最关键,居庙堂之高,千万人之上,自有无穷压力。
杨皎宽慰道:“无论如何,妾身与大王,都共同面对!”
高楷颔首一笑:“七日后,便是你的封后大典,我已让裴季、沈不韦筹备妥当。”
“到时候,你安心在两仪殿接受文武百官、内外命妇、外国使节朝拜即可。”
杨皎心中感动:“妾身德行微薄,夫君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高楷摇头:“在我心中,你做一国之母,绰绰有余!”
“你有孕在身,那些繁文缛节不必太过讲究,能省则省,以免伤了身体。”
杨皎一一应下,眸中似有万种柔情:“妾身能与夫君结发,此生大幸!”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高楷握了握她的手,转身踏出殿门。
巧惠感叹道:“大王对娘子,当真情深意重。”
一众宫娥、宦官齐齐点头。
杨皎笑靥如花,忽又感慨:“八年栉风沐雨、从金城县起兵,一步步打下这偌大江山,何等不易!”
不知多少次浴血厮杀、殚精竭虑,才换来今日,登临九五至尊。
殿外,太仆寺少卿高万岁,领乘黄令、尚辇奉御等候多时。
高楷登上玉辂御舆,从立政殿出发,过朱明门,前往太极殿。
沿途一众宫殿、廊庑、门楼,皆悬挂朱红、赭黄绸缎,阳光照耀下,一片辉煌灿烂。
御舆两旁,左千牛卫大将军唐检,率领千牛备身,撑黄罗华盖,警跸侍卫如常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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