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被俘,惟有钱将军幸免,逃回金陵。”
“什么?”袁文焕骇然,“扬州失守,整个淮南道十四州,岂非尽皆易主?”
这些时日,袁弘道病危,由他这个太子监国,为表孝心,他亲尝汤药,在床前侍奉。
国中政事,只能交给一众朝臣。
谁能想到,区区数日,便招来如此噩耗!
淮南道丢了,整个吴国,便只剩江南东、江南西和岭南三道了。
高楷却占据十二道,此消彼长,他若挥师南下,如何与他抗衡?
须知,扬州距离金陵可不远。
张真人神色肃然:“微臣愚见,只能让马希震、刘昇二位将军,屯兵长安南岸,防备秦军来攻。”
袁文焕颔首:“传我令,让他们两个率军驻守,不容有失!”
“是!”
张真人提醒道:“殿下,陛下重病垂危,千万不要提及此事,以免急火攻心,那就神仙难救了!”
他心中暗叹,若非陛下一意孤行,执意鸩杀陈昭,怎会惹来反噬,加重病情?
到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只剩一口气了。
袁文焕言听计从:“孤为太子,自当以父皇龙体为重。”
“真人衣不解带,侍奉父皇多日,着实辛苦,便先去休息一番。”
“这里,由孤一人守候即可。”
张真人不疑有他,拱手告退。
等他走后,袁文焕劝离朱皇后,又屏退左右,关闭殿门,独自在榻旁静坐。
烛光摇曳,照得他面色忽明忽暗。
不知过去多久,袁弘道呻吟一声,从黑暗中醒来。
“父皇!”
袁文焕满脸关切:“你可好些了?”
“扬州……形势如何?”袁弘道微不可见地点头,缓缓开口。
袁文焕眼神躲闪:“父皇大病初愈,何必操劳这些琐事,不如安心静养……”
“朕问你话,为何顾左右而言他?”袁弘道面色一肃。
袁文焕叹息一声:“扬州失守了!”
“怎会如此?”袁弘道瞳孔一缩,“六郎呢?”
“不知高楷用了什么诡计,数日之间,便攻入江都,使我等措手不及。”
袁文焕低眉敛目:“六弟不幸被俘,只有钱惟治逃了回来……”
袁弘道咳嗽一声,猛然张口吐血。
“父皇?”袁文焕惊叫一声,“父皇息怒,张真人说了,您不可动怒……”
袁弘道歪倒在榻上,老泪纵横:“天丧我也!”
袁文焕忙道:“父皇切莫灰心,我已让马希震、刘昇二人领兵,和秦军抗衡。”
“倚仗长江天险,必能把高楷挡在金陵城外。”
袁弘道喘了一口粗气:“他们两个,不过泛泛之辈,绝非高楷对手。”
“传朕旨意,把二郎召回来,拱卫京师。”
袁文焕额头青筋一跳,低声应是。
却听袁弘道话语不迭:“想办法,把六郎救回来。”
“另外,以战败溃逃之罪,把钱惟治杀了。”
“小心提防马希震和刘昇,不许他们久握兵权,更不能出镇一方。”
“听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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