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本想借天象成事,结果却被曲充嫒离宫打破了局面。这回即便没有杨宝林借知雪进言,她也有所决断,那便是要举全侯府之力,在赈灾中占得先机。
只要能借着此事在民间积攒下足够的声望,让百姓感念恩情,再暗中推动朝臣上奏谏言,皇上便没有理由再将她幽禁。
至于侯府要倾尽几十年积攒的财富,那又有什么要紧?银子没了可以再敛,权势丢了那就真再难寻回了。只要能让皇上看到,她这个皇后能让家族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解困,那所有的付出,就都值得。
“知雪,”皇后默默推算片刻,吩咐道:“再给父亲递封密信,让他动作快些,捐粮的数目务必压过唐家......”
......
孟姝忙了一日,总算得了些闲暇,正抱着玉奴儿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逗弄。
小家伙的小手攥着她的指尖,咿咿呀呀地吐着泡泡,孟姝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正想着教他学说话,就听绿柳来禀,说穆嫔回去后又额外取了五千两银子让人送去了纯贵妃那儿。
“穆嫔娘娘还让风池带了话,说这五千两不用记在捐项里,是她代二公主多谢贵妃娘娘赏佛珠的心意。”
孟姝小心翼翼将玉奴儿交给乳母,又叮嘱了两句“夜里多留意些”,才转身出了暖阁。
“穆嫔倒是个重情重义的,这般费心,全是为了沈婕妤。但沈婕妤并不值得她付出友谊。她性子冲动,又总被人牵着走,今日在会宁殿替杨宝林辩解便是例证。”
绿柳深以为然:“可不是嘛,穆嫔娘娘替她挡了多少麻烦,她却半点不长记性,往后指不定还要惹出什么事。奴婢冷眼瞧着,今日穆嫔脸色冷得厉害,想来是真生了气,往后应当也不会这样上心了。”
孟姝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穆嫔认了这份姐妹情,便是再气,真到了要紧关头,未必会真不管。
咱们且不说她们,你没觉得,这宫里的风向,怕是要变了?皇上这回若撤了幽禁皇后的旨意,宫里可就又热闹了。”
绿柳心里一紧,连忙追问:“依娘娘看,皇上真会如此么?”
“且行且看吧。”孟姝目光望向远处仁明殿的方向,
“不过...于咱们而言,倒未必是坏事。皇后如今被幽禁在殿里,门不出户,很难抓到致命的把柄。这样也不好配合云夫人在宫外的布局。可若她解了幽禁,定会忍不住有所动作,到那时反倒才有机会。”
......
“姝儿是说,如今皇后就像只缩在壳里的龟,咱们无从下手。可一旦她探出头来,反倒给了咱们抓住她致命把柄的机会?”纯贵妃说着,眸子里渐渐褪去了先前的疑虑,露出一丝明悟。
昨儿傍晚她将捐项名册呈去福宁殿,皇上龙颜大悦,对于她提议的,由景明与掖庭令一同操办后宫捐输事项也大加赞赏。
但回来后,她心里一直有些不踏实,只因皇上在捐项册子内看到皇后的捐银,表情有一丝微妙。
孟姝琢磨着道:“且等等看,震北侯府必然有所行动,不然这十万两银子虽不是小数目,倒也不值得皇上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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