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琵琶,可姐姐弹的一手好琵琶。
她便也逼着自己日日苦练。
她不喜吟诗作画,可姐姐才学冠绝京城。
她便也让母亲请了名师来教。
她畏寒,最不喜欢的便是梅花。冬日里那冷冽的香气总让她想起被姐姐压一头的憋屈,
可皇上将她接进宫,她成了梅妃,何其讽刺。当初丢了这个封号的时候,没人知道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杨宝林离开,于嬷嬷进来伺候。
庆昭仪抬眼看她,眼底蒙着一层水汽,“嬷嬷,这宫里这么多女人,瑾妃、纯贵妃对皇上从来都没有真心,皇后也只贪恋她作为皇后的权势。唯独我,与皇上青梅竹马,哪怕发配到西北,他也时时予以照料。可好不容易盼着入了宫,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呢。”
于嬷嬷立在原地,什么也没说。
她刚从福宁殿回来,此时垂着眸子,一双略显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怨毒之色。
半个时辰前。
福宁殿内,皇上满脸寒气,眼底翻涌怒火,就连额角的青筋也因怒意隐隐跳动。
守在一旁的景明看得心惊胆战,见皇上胸口剧烈起伏,生怕皇上动了气伤了龙体,几次想开口请太医过来候着,又怕触了皇上的逆鳞,只能强忍着焦虑,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自周太后崩逝后,桩桩件件都透着不顺,先是北方十余州县接连报来大旱,农户弃耕逃荒。紧接着钦天监又呈上“荧惑守心”的星象奏报,搅得朝堂后宫人心惶惶。
好在曲充媛自请离宫,将后宫的流言压了下去。
他刚想喘口气,专心应对北地旱情,手上刚好触到御案上童薄前两日递上来的折子,结果只看了一眼,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
入夜,景明提着一盏宫灯匆匆穿过宫道,来到灵粹宫。
见着守在殿外的绿柳,便急忙道:“快,绿柳姑娘,烦请通报瑾妃娘娘,皇上有急事相召!”
绿柳见他神色慌张,不敢耽搁,连忙引着他往粹玉堂去。刚踏进殿门,景明便快步上前,对着正垂眸整理书卷的孟姝躬身行礼,“娘娘,皇上在福宁殿等着您,请您即刻随奴婢过去!”
去福宁殿的路上,孟姝缓缓开口:“景内官为何如此慌乱?出了什么事,不妨与本宫说说。”
景明攥着宫灯的手紧了紧,语气里满是凝重:“娘娘,奴婢不敢隐瞒,自从在您这见过周夫人的画像,皇上心里便存了疑虑,暗中派童薄大人彻查庆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世,方才皇上看过童大人递上查探的折子后勃然大怒,殿内的茶盏都摔了好几个。”
“眼下皇上已遣人连夜去召周柏大人入宫,周夫人也在应召之列。
只是周夫人是女眷,深夜入宫多有不便,皇上特意让奴婢来请您过去,有您在,周夫人不会太过惊惧。”
孟姝心中了然,脚下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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