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蝶点点头,先轻手轻脚退到外间。打开随行的箱子,开始整理从韩府带来的各色礼盒,都是老夫人特意备下,明日要往各宫打点的。
待外间的脚步声渐远,帐内的韩淑仪才睁开眼睛。
初来乍到,到处都是规矩,哪里都要谨慎应对,她哪里又有什么睡意呢。
......
次日一早,众嫔妃陆续前往仁明殿请安。
韩淑仪来得不早不晚,众人起身相迎,俱都忍不住上下打量这位新晋的顺妃。
可只一眼,就忍不住心头微惊。
毕竟谁也没见过这般打扮的嫔妃,竟是用一支鎏金狼头簪绾着发髻,簪身上还錾刻着张牙舞爪的兽纹,透着股说不出的锐气。
她倒坦然得很,迎着众人或探究或诧异的目光,从容迈进大殿。
先依着礼数与最前面的孟姝微微颔首见礼。孟姝同样颔首回礼,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脸上。
韩淑仪未施浓妆,眉毛也只依着轮廓稍作修饰,抿唇时见棱见角,很有将门女儿的英气,全然不见寻常嫔妃的柔腻之态。
这般模样初看时确令人眼前一亮,可再往下细瞧,又觉她身上的衣裳与这气度十分不搭。
只见她上身着一件藕荷色绣折枝玉兰花的褙子,领口与袖边滚着一圈银线,下身是月白色的襦裙。这身宫装虽得体,但这颜色与领口上的银线却衬得她本就不算白皙的肤色更显平实,在环佩叮当、华服争艳的殿中,就显得有些不起眼。
“顺妃妹妹来了。”皇后坐在上首,目光在她身上淡淡一扫。
接着向她介绍在座的嫔妃,介绍完不疾不徐的道:“纯妃这一胎月份大了,她和曲婕妤眼下都在各自宫里安胎,庆昭仪受了罚禁足昭庆殿,待过些日子也许才能见着了。”
韩淑仪依着位次在孟姝对面落座,欠身道了句:“是。”
孟姝见她袖口露出的半截皓腕上,戴着只素银镯子,样式简单,不像新制的物件,想来是从韩府带来的旧物。再看她端坐时脊背挺直,眼神平静地落在膝上,无半分新人的局促,瞧着是个沉得住气的性子。
只是具体为人如何,还得再观察些时日。
请安的仪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皇后交代了几句琐事,忽然话锋一转,看向韩淑仪:“皇上这几日一是被前朝政务绊着,二是记挂着纯妃怀着身孕,素日里也常去会宁殿坐坐。妹妹昨儿刚入宫,皇上并非有意冷淡于你,想必午后就会去承晖殿了。”
韩淑仪似听不出话外之音,淡淡应道:“皇上以国事为重,又念着纯妃姐姐的身孕,原就是应当的。臣妾晓得分寸。”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你久居北疆,对宫里的规矩还不熟悉。瑾妃协理六宫,你往后若有不懂的,多向她请教便是。”
“是,臣妾记下了。”韩淑仪微微颔首,目光与孟姝在半空短暂相接,又很快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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