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是这么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功利形象吗?”
她看上去大受打击。
“好了。”
一旁的紫罗兰终于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这毫无营养的对话。
她一如既往地沉静温和,主动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我们只是想来汇报一下近况。”
“雪国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我接下来和学园长打算返回一下学园,把那头龙带上之后,就去你那里看看。”
听到这话,茉莉的数据化思维立刻开始运转,规划起了接待事宜。
“好啊好啊,欢迎欢迎。”
她难得地表现出了一丝热情。
“机械之都随时欢迎你们。到时候我让小蕾去接你们。”
“小蕾?”
光幕对面的小白莲和紫罗兰都愣了一下。
“哦,对了。”
茉莉这才想起来什么,侧过身,招呼着旁边的花蕾。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花蕾立刻凑了过来,好奇地出现在镜头光幕前。
茉莉指了指身边的少女,开始介绍。
“这是我之前跟你们提到过的蕾。”
“我跟绯樱在机械废墟认识的。”
“她现在被生死双生花庇护,然后影之妖精也很喜欢她。”
说到这里,茉莉顿了一下,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她能够同时使用三种妖精权柄。”
一瞬间,光幕对面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紫罗兰与小白莲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两人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屏幕里那个一脸天真无邪,正冲着她们挥手微笑的少女,大脑仿佛都停止了运转。
过了好几秒。
“等等……”
小白莲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极度的不确定和荒谬感。
“茉莉,你刚才说……她能够同时掌握三种妖精权柄?”
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
面对这几乎是质问的怀疑,茉莉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对啊!”
“她是生死双生花共同所选中的继承者。”
“相当于双生花的使徒。”
“同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也能够使用影之妖精所掌握的毒之花。”
小白莲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只是用一种看外星人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茉莉,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无辜的花蕾。
信息量太大,她的处理器快要烧了。
“你……你当时不是只说,你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吗?”
小白莲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你的新朋友……就是这个?”
一个能同时使用三种妖精权柄的存在,这是“新朋友”这三个字能概括的吗?
茉莉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
“是啊,怎么了?”
她随即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当时太忙了,有很多数据要处理,就没来得及说清楚。”
小白莲:“……”
她一阵无语。
何等强大的理由,她竟无法反驳。
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中,一直被当成话题中心的花蕾,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她看着光幕里那两个自己曾经只在游戏里见到的角色,脸上绽放出灿烂而又热情的笑容,用力地挥了挥手。
“两位姐姐好!”
“很早就听说过你们的事迹,你们真的好厉害!”
“真希望我们能够快点见面!”
“……”
……
与此同时。
裂界的某处,一个世界碎片之上。
绯樱静静地站在一片草地上。
她缓缓伸出右手,一朵绚烂夺目的炎之花,在她的掌心悄然绽放。
炽热的光与热瞬间驱散了周遭的死寂,将这片昏暗的碎片世界照得通明。
火焰升腾,带着焚尽万物的威势。
然而,绯樱只是维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她在计算着时间。
一秒,两秒……
一分钟……
两分钟……
当时间即将迈入第三分钟的门槛时,那朵原本稳定燃烧的炎之花,开始剧烈地摇曳起来,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绯樱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咬紧了牙关,拼尽全力维持着权柄的显现。
“再多一秒……”
“就一秒……”
她低声呢喃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向上天祈求。
然而,极限就是极限。
三分钟。
当最后一秒走完,那朵绚烂的炎之花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最终彻底溃散,化作漫天飞舞的红色光点,然后消散于虚无。
世界,重归昏暗与死寂。
“呼——”
绯樱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
那股熟悉的无力感与虚弱,再一次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在那里,一道由终末的力量留下的伤势,像一道永不磨灭的烙印,死死地压制着她的本源,禁锢着她的权柄。
“还是……只能三分钟。”
绯樱喃喃自语,话语里充满了无尽的失落与不甘。
即便借助了桃夭留下的祝福,她也只能将权柄的全力使用时间,勉强延长到三分钟。
这已经是她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根本无法彻底消除终末留下来的伤势压制。
绯樱的拳头无力地捶打在龟裂的大地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低落气息。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进行这样的尝试了。
从最开始,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权柄显现几秒钟,那火光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
到现在,她已经可以支撑整整三分钟的全力施为。
这样的进步,若是放在以前,足以让她欣喜若狂。
可是现在,她却只感到了绝望。
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触摸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一堵坚不可摧,无法逾越的墙壁。
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压榨自己的潜力,都无法将这个时间再延长哪怕一秒钟。
她被困在了这里。
绯樱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那里的余温似乎还未散尽。
可那份足以焚烧一切的力量,却已经离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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