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应到与剑意截然不同的“存在”,徐也身下的镇碑突然震颤起来。
一缕浑浊却又懵懂的意识缓缓探出,缠绕着他的神识之体。
那意识并非锋芒毕露的剑意。
没有穿云裂石的霸道,没有滴水穿石的坚韧,亦没有化蝶穿花的灵秀。
唯有岁月堆砌的厚重、规则赋予的庄严,以及一丝未经世事的懵懂。
像一尊守了万年山门的石狮子,看尽沧海桑田,依旧固守方寸的执念。
剑意长河中,这两个“异类”就这样静默相对。
徐也能感受到那意识里沉淀的万古光阴,带着“镇守”使命的固执,却又在接触到他的刹那,流露出孩童般的好奇。
他敢肯定,这绝非任何一种已知剑意。
更像是......剑意与石碑在岁月中滋生的“灵”。
“这玩意,行不行......”
徐也念头一动,剑胎虚影浮现在神识之侧,缓缓朝那股意识靠近。
不料那浑厚的意识如受惊的小兽,“嗖”地缩回碑中。
非剑意,果然无法与剑胎自然融合。
徐也苦笑摇头,撑着石碑站起身。
这副神魂之力凝结的虚影渐渐虚弱,看来是时候离开了......
他不想落得个不省人事的下场,哪怕凝剑失败,他徐也也得堂堂正正走下凝剑台!
就在他心生离意之际,那股浑厚的意识竟再次涌出,缠绕在他周身若即若离。
似是对他这个“外来者”充满好奇,又带着对未知的胆怯。
徐也忽然笑了,向前缓缓探出手:
“我乃世间唯一道天剑灵根,你可愿随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沉默......
“瞧我这记性。”
他自嘲地敲了敲头,“你怕无法表达。
但我猜,你本非天生,而是万千剑意冲击镇碑,经无尽岁月浸染,才从镇碑里生出的‘意’。
对吗?”
那意识似是被说中了来历,缓缓放下戒备,如温水般将他包裹,细细“阅读”着他的记忆与意志。
徐也心中一喜,再次牵引剑胎靠近:
“你看,你是岁月、剑意与石碑的磨合的灵意,困在这长河尽头,永远无法离开。
这里的剑意与你格格不入,想必,你也无法像它们一样,在长河中驰骋。
何不跟我走?
镇守长河是石碑的使命,不是你的。
你走或留,于这剑意长河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那团意识似懂非懂,分出一缕灵意探入剑胎上,好奇地“摩挲”着。
“你在此地本就是‘多余’的存在。”
徐也循循善诱,神识之手指向剑胎。
“若随我去,你将化作世间最......最霸道绝伦的飞剑!
神州浩土,你的‘名字’将响彻大地!
你看这剑胎,虽不如镇碑宏伟磅礴,不过它定能承载你的‘意’,让你成为天下最霸气的剑!
如何?”
那团灵意在剑胎与石碑之间来回游移。
如邻家少年初长成,有对家的眷恋,更有对未知世界的渴望。
可少年,岂会囿于这一方之地?
广袤无垠的天地,才是他挥洒热血、书写传奇的舞台!
徐也能感觉到它的心动——那是对“存在”的渴望,对“精彩”的向往。
凝剑台下,突然传出惊呼:“剑胎......剑胎在发光!”
所有人同时心神震颤,齐齐望向那柄沉寂多日的庞大剑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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