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墨刑猛地一声低喝,声如雷霆,带着沙场血气,瞬间压下了大部分杂音。
但众人脸上的不服与抵触,却并未消散。
大长老墨刑面容依旧刚毅冷硬,如同磐石,看不出喜怒。
二长老墨冶眉头微蹙,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看向墨渊,欲言又止。
而三长老墨策,这位智囊的脸上却依旧带着那抹仿佛洞悉一切的淡然微笑,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下的一幕
目光在墨星辰那始终平静无波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转向墨渊,微微颔首。
墨渊并未动怒,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台下激动的众人,那目光中蕴含的威压,让所有人瞬间噤声。
这时,三长老墨策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主脉归来,本是万年夙愿得偿,我等期盼已久。”
他话锋一转,目光温和却锐利地看向墨星辰
“然,时移世易,潜龙渊亦有潜龙渊的规矩。”
“老夫一向主张,位置,当由有能者居之。血脉尊贵固然重要,但能带领家族走向强盛的力量与智慧,更为关键。”
他微笑着,对墨星辰道:“墨丫头,口说无凭。”
“可否,让我等分支族人,亲眼一睹,何谓……正统主脉之威仪?”
这是要将选择权,或者说,将证明自己的机会,交到了墨星辰手中。
墨星辰闻言,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她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所有带着质疑、排斥、或是审视目光的分支族人。
下一刻,她心念微动,不再压制体内那奔流不息的血脉之力!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洪荒太古的古老、尊贵、霸道的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巨龙骤然苏醒,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
她周身仿佛有无形的气浪翻涌,额心处,一道复杂而玄奥的、如同燃烧火焰又似交织雷霆的金色印记,骤然显现,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神圣光辉!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她身后,虚空扭曲,一尊模糊却无比伟岸、顶天立地、手持战戈、散发着征战八荒、睥睨天下意志的战神虚影,缓缓凝聚、显现!
嗡——!
就在这战神虚影出现的刹那,整个青铜神殿内,所有身负墨家血脉之人,无论修为高低,身份尊卑
包括台上的三位长老以及台下的墨云澜、墨听雨等人,体内的血脉之力都不受控制地剧烈沸腾、震颤起来!
一种源自生命本源、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与臣服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呃!”
“我的血脉……在颤抖!”
“好……好强的压制!”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闷哼与惊呼。
墨云澜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死死咬着牙,运转全身神力,才勉强抵抗住那股几乎要让他弯下膝盖的恐怖威压!
他身边的墨听雨更是花容失色,娇躯微颤,看向墨星辰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那些之前叫嚷得最凶的年轻子弟,此刻更是如同被扼住了喉咙,脸上写满了惊恐与茫然。
这并非修为的压制,而是血脉层次上绝对的、不容置疑的阶位碾压!
“可以了,丫头。”
墨策适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
墨星辰心念一动,收敛气息,额心印记与身后的战神虚影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那弥漫全场的恐怖威压,以及留在所有分支族人心中的震撼与敬畏,却久久无法散去。
大殿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先前所有的质疑与喧闹,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高台上,墨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诮弧度,目光扫过台下那些脸色变幻不定的族人,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人界主脉,自远古迁徙,一切从头开始。”
“他们所处之地,灵气贫瘠远胜神界荒芜之地,资源匮乏超乎尔等想象!神界纵有万般不是,灵气纵有停滞,亦非人界可比!”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质问:
“然,为何他们觉醒的血脉之力,其纯度、其威仪,远在尔等之上?!”
“难道,当真仅仅是因为……他们乃主脉么?!”
“尔等扪心自问,这些年的安逸(相对的)与所谓的资源,可曾真正激发起血脉中沉睡的骄傲与力量?”
“还是让你们……忘记了先祖筚路蓝缕、以战养战的根本?!”
墨渊的质问,一句重逾一句,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许多人面露惭色,低下了头。
墨云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再次上前一步,对着墨渊深深一礼,然后转向墨星辰,语气相较于之前,少了几分矜持,多了几分郑重:
“星辰……妹妹,能从人界突破万难来到此地,实属不易,云澜佩服。”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墨星辰
“不知妹妹对当前神界诡谲局势,对我墨家如今之处境与未来……有何高见?”
这依旧是一种考较,但不再是居高临下的质疑,而是带着一丝平等探讨的意味
想听听这位主脉归来者,除了血脉,是否还有与之匹配的见识与格局。
墨星辰抬起清冷的眼眸,扫过墨云澜,扫扫过在场每一位墨家族人。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冷静与决断:
“我来,只带来两件事。一为噩耗,一为希望。”
她略微停顿,让所有人的心都随之悬起。
“噩耗是,镇界神石,已然崩毁。”
“怨主及其麾下魔军,已然可以踏足人界土地,战争,已经爆发!”
“什么?!”
“镇界神石碎了?!”
“怨主……已经能出来了?!”
“那岂不是……”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脸色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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